深夜,慈安寺。

一名男子正和人下着棋。

黑子落下,白子无路可逃。

“如今谢公子的棋艺越来越精湛了,着实令老衲佩服不已。”

说话的正是慈安寺方丈——净空。

而与他对弈的便是早上被沈意意放走的谢礼。

“方丈谬赞了,深夜来打扰您,已是愧疚不已了。”谢礼淡淡颔首,嗓音低沉喑哑。

话虽这么说,可他面上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

净空倒是摇了摇头,“谢公子每次都这么说,之后却也还是不管不顾的深夜来找老衲下棋。”

被方丈无情拆穿的谢礼不见任何尴尬之色。

“净空方丈,这几日不见,你棋艺倒退了些许不少。”

言下之意就是他每次来都是帮净空提高棋艺的。

净空笑了笑,自然是听出了谢礼的言外之意,倒不接他这话,“不知公子今日前来又是所谓何事啊?”

谢礼闻言,一双狐狸般的眼睛盯着净空,“皇上因为太子的事情,伤了身体。”

“皇上身体有恙?这老衲倒着实不知情啊。”

谢礼屈指,微敲了下棋盘,“如今的景魏已是不太平,前方战事连连。为了防止军中大乱,故宫中暂且压下了此事,还未放出消息。所以这京城里,不止方丈一人不知此事。”

净空倒是不稀奇谢礼会这样说,他知晓谢礼心中的恨意,无奈叹息一声:“谢公子,世间因果,皆有定数,何苦不放下仇恨?”

谢礼勾了勾唇角,一抹不屑从眼角划过,“净空方丈,我谢礼从来不信命,只信自己。”

放下?

他母亲之死,谢家千百余人皆因为狗皇帝丧命,教他如何放下!

至于这命数于他来说,不过是虚妄罢了。

若是能让皇帝痛不欲生,他就算将整个景元颠覆又如何?

净空见他还是执意报仇,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谢礼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偏头看向净空,示意他看向棋盘:“方丈,这盘棋,您输了。”

说罢他便突自打开窗户,准备跳下去。

“公子总是这样,明明有门不走,偏要走那不同寻常之路。”

谢礼闻言,身形一顿,手指捻着玉扳指,轻声道:“我谢礼走的从来就不是那光明大道。”

这句话被突来起来的一阵风吹走,而谢礼早已不见了踪影。

望着那扇被打开的窗户,净空暗自摇了摇头。

他将目光转向桌子上的棋盘,谢礼不论与谁下棋,都很喜欢执黑子。

而这棋盘上,已是死局,无法扭转。

净空兀自摇了摇头,将棋盘收了起来。随即又走向窗户旁,将窗户关上。

关上的前一瞬间,他抬头瞧了瞧头顶上的天,一声低低的叹息从他嘴里传来。

“这京城里又能太平几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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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意在家过了几日太平日子,见今日微风和煦,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她便想出去放风筝,和大哥报备一声,带着小夏和几个仆人乘马车出去了。

京城郊外。

“小夏,你看风筝多好看啊。”沈意意瞧着小夏手中的风筝,发出感叹。

出来后她心情都顺畅了很多。

“是啊,今儿可真是放风筝的好天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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