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他年纪大,经历的事儿也多,稍微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刚才贺子丰暴起伤人的时候他就在跟前,漂亮的孩子被奶奶掐的可怜,他爷爷又踢又踹的,对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下的去手?再一看贺家,最好的三间房一间是贺家父母的,一个是大儿子,一个是三儿子。贺子丰一家三口住的是最差的,靠近柴房,夏天潮湿蚊虫多,屋子里甚至没盘火炕,到了冬天简直没法住人。

再看贺子丰器宇轩昂,秋玉也是清俊温柔。倒是小万氏贺东来他们一脸戾气。

这是把老实人逼到极点了,再一询问周围的邻居。当着他的面老百姓也不敢说谎,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

镇长听了也震撼,世上竟还有这样恶毒的爹娘,设计想把老二的媳妇给残疾的老三,欺负老二家唯一的儿子,甚至还想把孩子过继出去,老二没同意,就协同村长按照族里的规矩处置。

但却万万没想到,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下,贺子丰拼着被打二十大板也要县里状告爹娘。

既然在县太爷那里过了明路,此事办起来也简单,只需秉公处理就完了。

“爹娘不慈,兄弟不善,既闹出诸多烦恼,还不如分开了事,我做主分家。家中一干财产分为五份。四个儿子一人一份,老人一份!

村内盖一个三间大瓦房小二十两银子,房子搬不走就作价四两折给他,酱坊……”

旁边贺子丰的三叔道:“酱坊至少值五十两银子。”

提起银子,对小万氏和渣爹贺东来来讲那就是割肉一样,哪里舍得道:“别听他说,他跟我们有仇怨,哪里值那么多钱?再说酱行不好,最近雨水多,损失大,根本没几个银子。”

小万氏也在旁边敲边鼓,说家里如何如何艰难。

连村长媳妇都跟着说情:“东西都是爹娘赚的,凭啥给他个不孝之人?”这事儿跟她也是利益相关。她小儿子徐立嫁了过去,供俩儿子读书这钱都是从酱坊出的。分给贺子丰一文钱,都会损失她小外孙的利益。

镇长处理这事儿也多了。道:“不出钱也简单,房子搬不走,这东西还是能搬走的。贺子丰,你去扛一千斤黄豆和五缸大酱。”

“是。”贺子丰从善如流的说着。

镇长还道:“回头你自己去挑。”

这下不光是贺东来,就连万海都坐不住了,他主要负责卖酱的,他们做的酱又蒸又熬的沉缸至少一年多。他们去年来个主顾,订了酱还没来取呢,还签了契,要是没给他够数可要扣钱的。

“老二,你不能这样啊,这都是爹娘的血汗啊。”万海说着。

“爹娘养你一辈子,就算又不对的,当子女的也不该跟爹娘计较。”

镇长幽幽的说:“哦,看来你们对我的分配不满意了?既然我管不了,你们还是去县衙吧。”

徐村长最知道县太爷的厉害,此刻忙道:“镇长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不是你们讨价还价的时候。”

镇长道:“折成钱或者给东西,你们自己选。”

小万氏心口都疼。

渣爹贺东来更是如此,给贺子丰一文钱都嫌肉疼,更别提多给了。在钱上的抠搜还让他胆大了起来道:“最多给这孽子十两,家里这么多人吃饭,多了我就拿不出了。”

镇长光看他们家盖的房子就知道他们家境不差,但这人舍命不舍财。道:“那写文书吧,你立刻取钱来。”

小万氏还想嚎,被大儿媳徐立给拉起来了:“娘,给钱吧。”他是最怕闹到县衙去。耽误了儿子的读书的前途可怎么好,再说以他对婆婆的了解,小万氏手里至少有七八十两。拿出十两买一个清净不算什么。

小万氏想闹,可是贺东来也不许她胡闹了,只好不爽的回去拿银子。

镇长亲自写的文书,又找了几个村里的老人让一起按手印。全村的注视下主持分家。镇长也是个厉害的。要不是他在,小万氏他们有钱也不会给贺东来的,这会儿把钱给了贺子丰,镇长道:“从此,你们跟贺家毫无瓜葛。”

贺东来一听傻眼了:“这啥意思。”不是分家么,他还打着如意算盘呢。分家之后他还是老子,等几个官爷走了,在收拾贺子丰他们,还反了天呢!

镇长道:“你刚才按手印的是断绝关系的契文。”这样的家明显不正常,必会发生血光之灾。只有分开才能化解。

贺东来道:“他将来还不养我老了?”

镇长道:“你不是还有仨儿子么?”

一句话给贺东来堵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其实他想说,那三个儿子顶个屁用。想了想还是没说,憋的满脸通红。

小万氏在旁边道:“以后让老大孝顺你,咱不跟那狼心狗肺之人在一起。”

“那样最好,从今后桥归桥路归路,你们要是再敢欺负人,我手里的武器可不是闹着玩的。”秋玉是气狠了才说的出这样的话。

镇长见两方都没啥意见,随后对徐村长道:“老徐啊,一个村你都管不好,还闹到了县太爷那里去,实在是不像话,你好好反省反省。让六子暂时接替你成为村长。”

徐村长看着这事儿圆满完结,再跟贺子丰算账,结果自己反倒是当着全村的面上被罢免了?

徐村长愣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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