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慢了,惹公主殿下生气。”
沈离枝脸上浅笑没有拂去,口里应是,款款行了一礼才带着白杏转身退走。
倒也没有像其他女官那样,脸色白一白、身子颤一颤,然后不堪受辱地咬着唇愤然离开。
白杏侧头打量她须臾,脸上又露出一抹笑。
“那位是公主身边的教习女官,比徐少理脾气还怪哩!”
沈离枝转头看她,并没有搭她的话,而是温声又问道:“琅夏花亭,你知道是在哪里吗?”
知道背后议论人不好,白杏吐了吐舌头,拉了下沈离枝的袖子,“当然知道,沈大人我们从这里走,能快些绕去琅夏花亭。”
沈离枝考虑须臾,还是听从她建议,跟着她抄了近路。
皇宫太大了,比东宫大上几倍不止。
虽然皇宫之中侍奉的宫人也是成倍的多,可是却也不足以覆盖到角角落落。
白杏带她走的这条路,就没什么人影踪迹。
好在青天白日,绿意葱葱,也不叫人害怕。
再者白杏一路叽叽喳喳,比一百个人都要热闹。
沈离枝边听着她东拉西扯,也就不觉得这脚下的路漫长。
只是还没等她们走到琅夏花亭,白杏忽然抱腹哎呀一声。
沈离枝回头,“怎么了?”
“奴婢好像吃坏了肚子。”
沈离枝见她嘶嘶抽着气,挤着眉眼,满脸都是扭曲的痛苦。
“你这般模样,也不好去面见公主了,你把花给我吧。”
白杏抽着气道:“这样不好吧?”
沈离枝是头一次进宫,也不摸不清贵人们的脾性,若是放她一人前去,无疑是瞎子进城,处处碰壁。
可是白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是早上大人们赏的那些糕有问题,还是出门前喝得那杯过夜茶太过寒凉,此刻肚子里翻江倒海,忍无可忍。
沈离枝微微一笑,口里说着无事,还催促她快去。
白杏只好把花交给她,一手抱着肚子,一手点了点右前方掩映在树林之间,露出半个头的丹红色八角攒尖顶道:“那、那儿就是琅夏花亭,奴婢会尽快回来!”
沈离枝和白杏分开后,抱起两捧花继续往前走。
琅夏花亭瞧着就在眼前,可是走了许久都还没走到。
穿过小树林,她又走至一开阔的地方,大片的花砖铺地,临边还造有一排玉栏,挡住了去路。
旁边无湖无塘,却专门围了起来,着实奇怪。
左右也不是太远的距离,沈离枝就往左绕行了几步走到边上往下一瞧。
眼睛还未看清,耳朵里先传来一声巨声。
“臣愿死谏!”
砰——
在镇石旁倒下一人,身下溢出源源不断、鲜红的血液,像是蜿蜒的红河,向四周蔓延。
沈离枝瞳孔不由一缩,她的指头用力攥紧雕花玉阑,正想惊呼,却又看见从她视线的死角处缓缓走出一人。
杏黄色的圆领袍,金冠玉带,麒麟靴。
正是太子的装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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