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江中白就被秘密安排住进大理寺。

元秋安排书侍为他更衣,换药,安顿好一切已经是后半夜。画染正准备将江中白换下的血衣拿去扔掉,却被遂安喊住。

遂安捻起那衣服的一角,凑近鼻尖闻了闻,再递给元秋:“你觉不觉得,这味道很熟悉?”

“是乳香!庄倚竹的棺椁中就有大量的乳香,我记得你说过,这香料价格昂贵,怎么是他一个伶人能够用得起的?”

“除了价格昂贵,这种香还有一个特点,沾上衣带或者肌肤后,哪怕是沐浴多次,香气依旧,经久不散。”

元秋眉头轻蹙,看着正昏睡的江中白:这江中白究竟是什么来头,区区一个伶人,长嘉公主和崔清雅要百般庇护,为了他,甚至不惜得罪长阳公主。

“遂安,他就交给你了,务必让他尽快醒过来。找几个人将房门看住,没我的准许,不许任何人出入。”

……

“你这里倒是安静雅致!”

暑气正消,元秋院中各色花草长得正盛,将刺眼的阳光分割成无数细碎的闪光,清风徐来,熠熠生辉。元秋命人在屋檐下临时摆了桌子,放上各色果子。此时正与崔清雅一同赏花饮茶。

崔清雅将手中剥好的橘子递给元秋:“说吧!覃主事大早地给我下帖请来,有什么想问?”

“你是个爽快人,我就不跟你绕弯了,关于江中白,你知道多少?”

崔清雅动作一顿:“你在查长嘉的事?”

元秋耸了耸肩:“长嘉公主名声在外,京中百姓提起她,无不赞不绝口。可是她身边的江中白十分古怪。”

“既然你要查她,就应该知道我向来与她亲厚,她不想让人知道关于江中白的事。”

“既然如此,江中白对我也无用了,听闻长阳公主今早就派人给将军府送信,要求将江中白送回公主府……”

“什么?她还是不肯放过他!“

“没有长嘉公主的庇护,你觉得他能在将军府躲到什么时候?死是最好的解脱,只怕他落在长阳手中,只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崔清雅眸光暗淡了几分:“哪怕我和长嘉是闺中密友,但她也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江中白的身份。长嘉当初不顾自己的名声,将他和一众伶人接入府中,不过是掩人耳目。长嘉将他们安置在一个偏远的院中,只把江中白留在她身边,照顾她的日常起居。没想到,长阳竟拿这件事做文章,皇上知道后震怒,才将和亲的人选由长阳改成长嘉。长嘉临走前,嘱咐我要代她照顾江中白,可是还没等我安顿,长阳就闯到长嘉公主府,将人强行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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