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明嗤之以鼻,“也就是你这种毛孩子会信,我敢打包票,这如果不是别有用心之徒,就又是一波盯上你坑蒙拐骗的落魄江湖人。”

“你说的那些,很难做到么?”刘子明冷笑,“所谓铜缸,障眼法而已,拿木桶镀上一层铜皮,你能分辨得出来?至于装满了酒?看着像是满缸,其实只有最上面少少一层罢了,底下都是空的,这等小机关也就能哄骗你这样的白痴,换个有江湖经验的,绝不会信!”

“还什么银鳞,还什么新鲜果子?都是幻术戏法,前月我还见过有法师能去天宫摘李子,那李子难道真能是从天宫摘来?再说,你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笨蛋,真能分得清是银鳞,还是河里抓的大鱼涂了色?”

刘子明一阵疾风骤雨地呵斥,骂得弟弟满眼线圈,哑口无言,心里才痛快些。

刘景却是满脸憋屈,可心里也一阵一阵地犯起嘀咕。

他这些年虽对习武痴心不改,但受骗上当的时候多了,心中也就渐渐清明,知道自己表现得急切,在那些江湖骗子眼里是个香饽饽,谁都想恶狠狠地咬上一大口。

“荔枝我总归还是认得。”

刘景小声嘀咕了几句,心下依然想要习武,但那股子急切却是暂且稍作收敛,这些年他已经明白法不轻传的道理,名门正派收弟子都要再三考验,他就是想,也急不得。

说是急不得,却还是闷闷不乐。

刘子明摇摇头,不去看弟弟的苦脸,起身去内室,只到门前却被陈嬷嬷挡在门外。

“夫人在礼佛,郎君且先去用膳吧。”

他蹙了蹙眉,却不多言,自顾自回书房,只让人送上两个炊饼一碗粥米便是。

虽说如今他还是但凡出门就带着妻子,可这已经有两年的工夫,两个人再没有凑到一处好好说说贴心话。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本来亲近得如一人般的夫妻,说生疏疏远,就生疏疏远起来。

却道刘子明心中郁闷,又见自家弟弟恐又让那些江湖骗子盯上,便打算加班加点把安城的差事办完,赶紧启程赶赴下一站。

一边想,刘子明一边命人准备启航事宜,却不想,命令吩咐下去,隔了一日,管事阿文便带着一脸又是惊恐,又是疑惑的表情来回话:“……郎君,咱们恐一时,一时走不了了。”

刘子明一怔。

阿文是他身边的老人,从他做官起就在他身边侍奉,稳重踏实,办事麻利,到还真少有这般惶惑的时候。

刘子明看他腿肚子都在发抖,一时也没训斥,反而给他倒了杯茶,让他缓缓。

阿文却是一口气把茶和干净,就拖着自家郎君上车,一路狂奔,奔到码头前。

下了车,刘子明举目远眺,嘴唇瞬间抖了抖,骤然后退了好几步,揉了揉眼睛,小声道:“阿文,你看到什么了?”

阿文苦笑:“郎君,您恐怕没有做梦。”

码头上多出三艘巨船。

他们的官船足有三层,长七丈,在本朝的官船中算是最大的那一类,眼前的巨船,每一艘都要比官船高出三倍,长出五倍去,如此庞然大物,让人一见心惊。

不只如此,这三艘船,船身银光闪闪,竟像是一块块的银子铸造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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