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姝一时也是大惊,但很快便稳住了心神,趁他此刻心神大失之下,招式越发凌厉地向他袭去。

他应对不及被皎月划伤手臂,此刻身子向后一跃,拉出六七米安全距离来,运功守住心神这才冷眼凝望前方那个吹笛之人。

“小家伙,没看出来你竟然同时拜了他们五人为师,想必在大漠的日子你定然难以忘记吧?只是不知你身旁这位红颜知己若得知你那些年的过往,是否还愿意……”

突然,笛音猛的一变,声声凄厉呜咽,那位圣使竟从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来。

但见他阴笑两声,转过身来对着沉姝道:

“小姑娘,我劝你离这人远些,别被他那张温和无害的面孔给欺骗了,能在大漠五鬼手下学艺而成,恐怕那阎王殿都进了不知几回了,这张人皮下的还不知是怎样的恶鬼!!”

沉姝虽然知道他是在挑拨离间,但心中仍然不可避免的惊疑了一瞬,只是面上依旧淡淡的看不出端倪。

“圣使,他是怎样的人还不劳你来费心,倒是那日见你在离教受尽无尽尊荣,怎的如今离教倒了大霉你便要偷偷离去,那些残余教众可还眼巴巴地等你回去主持大局救回离教主呢。”

他喉间一噎,暗道: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随即见他突然从袖间抖出一片烟雾朝二人袭来,两人连忙掩住口鼻,只看见他在一片烟雾缭绕中疾驰而去,林间传出他越来越远的声音。

“今日裴某还有要事,不和你等纠缠!”

苏璟快步走到沉姝身旁,面上是少见的激动,握着竹笛的手隐隐露出青筋。

“他说他姓……裴?”

沉姝看到他情绪如此激动,忽而想起了他对十二年前那件事的执着,想必刚才听那人说他姓裴,便觉得他与那拂影掌裴氏有什么密切的关系罢。

“天下不止一家人姓裴,况且裴氏素有美名,若真是裴氏后人,怎的会入离教那等魔教去助纣为虐。”

或许是听到她说的话,他面色逐渐归于平静,将竹笛别在腰间便往回走去,随口说道:

“你说得不无道理,只是最近江湖中说南方那边出现一个裴氏遗孤,而那人又自称姓裴,实在是太过巧合,让人不得不怀疑。”

她跟在苏璟身后,两人走回了原来的位置,再次一跃上树,只是再无睡意。

“我当小乞丐那三年听了不少说书人讲的话本,千枝城三大世家惩奸除恶、乐善好施,是江湖中少有的侠义之家,只要是他们的后人,我想无论位于何等境地,内心始终会保持着一份纯善,不会沦为那等恶人。”

她靠在身后树杈上,对身旁的人缓缓安抚道。

谁料他听完这番话竟面色大变,双手死死的握着,情绪起伏仿佛比刚才更加剧烈,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便轻轻将手搭在他肩上试探着道:

“你怎么啦?可是我说的有何不妥?其实我……”

“刷!”

他一把甩开搭在他肩上的手,面色惨白,眼神死死地盯着沉姝:

“纯善?全族尽灭的人也能继续做一个纯善之人吗?沉姝姑娘,不,沉大善人,若是你全族上下男女老少皆被人所灭,你可还能继续保持你的淡然,维持你的纯善???”

话音刚落,竟一跃而下,施展出御风渡水决朝远处飞奔而去了。

沉姝:“……”她说什么了让他如此大怒?

她低下头看着刚才被他狠狠甩开的手,手背上赫然是血淋淋的伤口,显然是被他甩开时不小心挂到了旁边的树杈。

她掏出一方白帕,一点点将手擦拭干净,再从怀中掏出凝血散轻轻洒上去。

“奇了,怎的今日这凝血散洒上去倒不痛了,反倒是……”她用没受伤的一只手缓缓抚上心口,似乎在安抚心上那一丝奇异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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