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原是想去找她娘的,可这会儿柳氏正陪在徐老太君跟前听戏。便也不叫了,左右顾家这么大家业,多的说是女子惦记,就这样简单的算计,她不信她那便宜爹能着了道?

戏文听的是沉香劈山救母。

这样的戏文大多是赚眼泪的,柳氏同徐老太君都哭的是眼儿红,拿着帕子轻轻的擦着眼角。沈清秋坐在椅子上,戏文她听不明白也听不进去,不过旁边儿果仁瓜子倒是好吃。

她磕了几声,柳氏趁不注意瞪了她一眼,怕徐老太君听戏被人打扰不高兴。

沈清秋就又摸起了点心垫吧了几口,一会儿若那大事儿闹了起来,怕就没人有心情吃晚上的宴席了。

“啊!”

一声尖叫自顾家的后院传出,瞬间如惊鸟入林,波浪骤起。

最先发现事情的是爱女心切的林氏,等所有都赶过去的时侯,没有见到那发出声音的正主,只瞧着林氏在院内哭泣。又见着匆匆赶来的徐老太君,一把眼泪瞬间从眼眶里汹涌而出,“老太君,无论如何,你得给我个说法啊,不然,你叫我家如芸怎么活啊!”

那林氏一阵儿的哭诉,让这会儿什么都不清楚的老太君头都疼了起来。

料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侄女,先不急,有什么事儿咱们都晚点再说。”总得先把客人送走。

可林氏怎么许那样,她要的就是大庭广众之下让所有人都听见,这样顾家才没有任何退路。稍微一个眼色,旁边一个侯府家丁模样的人不管老太君几乎能杀人的目光,放开了声音就道:”老太君,刚才如芸小姐弄脏了衣裳,便到了客房换衣。可谁知道侯爷今儿个在宫里喝多了酒,走错了房间,竟到了如芸小姐的房间。”

后头跟着的人莫不讶异出声。

换衣服,喝了酒,进错了房间,这三个词可都不算是好词儿,尤其是加在一起说的时侯,那可真就是叫人浮想联翩了。

“老太君,如芸是我捧在手里的掌上明珠啊,”林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前她对顾侯情根深种,他上了战场两人解了婚约,如芸都要等着他,等了十年都不肯放弃。眼下顾侯要娶妻了,好容易她看开了,结果又出了这样的事儿,这不是让她死吗?”

柳氏就在徐老太君旁边,地上的女人哭着要徐老太君给一个说法,她心中也是乱的。

似萧如沁这样的贵女,坏了名节的要么剃了头发出家当姑子,要么就只能嫁了。

徐老太君扶着林氏,努力压抑中着心内怒火,“好侄女,我也喜欢如芸,可惜咱们没那福做儿女亲家,这是皇上赐婚,我也是没任何办法。若是你怕坏了如沁的名声,这倒也不怕,今儿个请的客人都知根知底,老身也还有这个老脸担保,叫她们都不说出去。”

说着声音又渐冷了下来,“还有我侯府的下人,若是有敢主的说了出去,也定是严惩不贷。”

她这把年纪什么没见过,到这个时侯萧如芸和孙子出了这样的事儿,还是人最多的时侯?那孙子要喜欢萧如芸早都娶了,他是脑子有病要这个时侯去害萧如芸的名声?

这林氏真是急昏了头,怎么能出这样的馊主意!

到底是多年的世交,徐老太君还是给了她几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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