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丫鬟回禀了一句,又退了出去。

昌平郡主又揽起桌上的铜镜,对着镜自照起了自己的脸,之前沈清秋朝她鼻子上划着的那一道痕迹并不算深,加上由着昂贵的祛疤药,如今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白色肉痕,平日拿脂粉稍微遮挡一下便看不清了。

把铜镜倒扣在桌面上,昌平眸子狠毒,她自来了京城,也就在柳家绣楼上来来回回的翻跟头。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儿,她们之间没甚解除,也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可一开始就出来个九皇子替她们解围,到了后来又蹦出了个王青萝解这柳家绣楼与她作对。到现在因为这一条受伤的腿,已经是不死不休了。

谁叫她们不听话,那就该死。

这些冬衣光做起来已经是一波三折了,既废了心力,自然是想把他交给需要的人手上。

有王青萝这么一个丞相小姐作保,沈清秋便没用朝廷的商队去给难民发过冬的物资,反而是叫屠九集结了一只商队,一路往南去,一是为着给难民送东西,二则是她自己想要开辟出一条商路出来。

而顾庸看着柳家大院里立着的六台纺织机,是他叫人过来的,他自然知道这六台小小的机器,能造出多少布来,能叫多少将士吃饱穿暖。

“秋儿——”

好歹也是要做父女的人了,顾庸刚一开口沈清秋便知他喉咙里卖的什么药。

“这纺织机怎么造的我可以写出来。”不等顾庸开口,“这就当是我娘进侯府的嫁妆了,怎么样,还满意吗?”

顾庸失笑,可对着这份嫁妆,却怎么都不能摇头。

轻而易举的把这机器如何制造写了出来,沈清秋这是将一门原本可以垄断甚至无限敛财的手段直接贡献了出来。恐怕就连皇帝看见了这样巨额的财富都会忍不住的心动,可她眼睛都未眨一下。

“但在这之前,有人若是打我这纺织机主意,大侯爷,您说怎么办呢?”沈清秋故意道。

只是一台小小的木制机器而已,可若是成百成千台的造起来,要不了一年时间就能叫一个一穷二白的人富可敌国。顾庸丝毫不怀疑这东西的引诱性。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从目中看到了类似的光芒。

“皇上年轻的时侯英明神武,可年纪大了便爱弄权,身旁的奸佞小人也多了起来,可他也没到眼瞎耳聋的地步”顾庸道:“昌平郡主卖官鬻爵,用手段加害朝廷命官,这些皇帝都看在眼里,可你知道他为什么不管郡主吗?”

沈清秋想着南方的那些难民,“因为穷。”

顾庸听的一笑,“是,皇帝也穷。虽着平日里不愁吃喝,可他要管的岂止是自己的这一张嘴,今天那里短了粮食要朝廷赈灾,明儿那里发了大水要朝廷救济。皇上缺银两,而昌平郡主会赚钱,会给皇上银两。”

否则一个外地藩王的女儿,在京中哪里会有这样地位。

昌平人虽然恶毒,可经商的头脑的确是有的。

“我看你好像很不喜这昌平郡主。”沈清秋道,她看出来了,顾庸说起昌平郡主便浑身藏不住的厌弃,也并不单是因为她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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