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夕给墨阑珊热了壶水。

墨阑珊喝下第一口的时候,深深看了她一眼:“你管这叫开水?”

墨夕无辜地看着她,毕竟她是纯正的冰灵根,烧水这份需要火的工作就挺难为她的。

然后她亲眼看着,那杯水在墨阑珊手中一瞬间沸腾,而她哼哧哼哧半天,那壶水还是冷的,她看得眼睛都直了:火灵根也太好用了。

她从墨阑珊手中拿过杯子,指尖依然一片冰凉,她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墨阑珊已经闭上眼睛了,她不想打扰她休息,只能把问题全部咽下。

墨夕走到外面,望着没有一点暖意的太阳,轻叹了口气,突然有感而发:“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去。”

不知道院子里的是什么花,竟然结在树上,风一吹,就簌簌下落,落在她发间,她肩上。

墨阑珊出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花瓣覆在她身上,就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人一样。

她走到墨夕身边,轻轻取下了落在她头上的一片枯叶,墨夕茫然地看着她,看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想什么想得这么认真。”

墨夕皱起了好看的眉头,问她:“你说,那个人算恶人吗?”她说的比较模糊,没有直指所谓的圣子。

墨阑珊显然对墨夕的未尽之言接受良好,她淡淡道:“他是人吗?”

墨夕睁大了眼睛,又听她说道:“说到底不过是一团无灵之泥罢了,也配称为人?万物有灵,灵长方才谓为人。”

她这么说好像是在暗示什么,这一瞬间,墨夕感受到空气中出现了一股奇异的波动,她还没来得及去探究源头,又听墨阑珊道:“我要回一趟师门。”

墨夕转过去看向她,休息了一上午似乎让她的状态更差了,在这外面吹了一会儿风,她的脸色苍白的就有些过分。

“你和我一起?”

“我不能走。”墨夕摇摇头:“我必须要留在这里。”

墨阑珊问她:“你不怕吗?”

“就这句话,你都问过我多少次了,可不管你问多少次,我的回答都只有一个,不怕。”墨夕大义凛然地说道,实际上她怕死了,本以为是一个小小的凡人城池,却没想到里面竟然有霜寒神迹的参与,她昨晚就想跑了,但她没办法。

墨阑珊笑了笑:“那我留下来陪你。”

“你别!”墨夕忙不迭拒绝:“我又不需要人陪,你身体都这样了,在这待下去,出什么问题怎么办,我回去怎么跟宫主交代。”

墨阑珊瞥她一眼:“就算我死在这里,也不需要你去交代。”

墨夕心想,也是,她现在是不知名弟子夕年,可不是当初带队的少宫主了。但她怎么可以再把墨阑珊置于危险的境地呢。

“别想了,我心里有数。”

“那好吧。”

“你再去休息会儿吧,我出去转转。”

墨阑珊给了她一块特殊的传音石:“我现在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你,你把这个收着,灵力注入里面,就可以和我联系,遇到危险,就喊我,听到了吗?”

墨夕郑重地接过来,走到一半,她想起来昨天的事,又回头问道:“那昨天你岂不是一直看着我的?”

墨阑珊偏头,不说话了,她看着墨夕走远,才进房间打坐调息,如果墨夕还在,就会发现她的指尖一直在微微颤抖,而且愈演愈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感受到指尖回暖。

她推门出去,轻轻掩上了门,往城主府后面那边走过去。

那块熟悉的山壁,一如既往矗立在那里,她把灵力尽数汇在指尖,重重划过山壁,她微微喘了两口气调息一阵,才看向那块石壁,但上面一点痕迹都没有出现。

她神色莫名,似乎对这块石壁产生了一些兴趣,毕竟她全力一击,竟没有办法损伤这块石壁分毫。

而且如果不是她熟知霜寒神迹的气息,可能她都会忽略过去,她打开霜寒神迹的大门,缓步走进去。

昨晚的岔路已经全部消失了,只有一条歪歪扭扭的通道,直直的通向那个石室,通道两边甚至还贴心地发散出了一些冰蓝色的光芒,照亮她脚下的路。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霜寒神迹还真是不死心。

在她抵达石室的时候,泥人却睁开了眼睛,面目温和地看着她:“你终于来了。”

墨阑珊冷冷地回望。

泥人坐在石座上,神色不变,一点没有因墨阑珊的冷淡态度而感到失望:“其实霜寒神迹与你之间并没有不可化解的仇恨,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敌视我呢?”

墨阑珊不回答它,它也不恼:“你与霜寒神迹之间的联系已无法割舍。”

“有办法。”

泥人偏头,略有些疑惑:“此言何解?”

墨阑珊举剑,指向它:“杀了你。”

泥人突然有些欢快:“那我倒有点期待了。”

墨阑珊突然一剑刺向泥人,泥人躲避不及,偏头避开了致命的地方,但也被一剑刺入肩膀,但它面色不变,只是缓缓抬起另一只手,伸向墨阑珊握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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