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办法,只能转头又拉着顾远之安慰两句,方才将人放了进去。
“郭伴儿对你倒是关心,竟是在外头磨蹭了这般久。”
一进御书房,顾远之还没一撩袍子跪下来请安,便听见姜瑜凉凉地说了这话。
顾远之先跪下来请安,略一思衬,还是没敢拿奶兄弟这个身份出来说事,只中规中矩地答道:“郭公公与草民乃旧识,许久不见方才多说了两句。”
“你跟郭伴儿是旧识,跟朕就不是旧识了?”姜瑜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冷意,让顾远之浑身一颤。
可之后的话却叫顾远之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听见姜瑜说:“抬起头来。”
顾远之:?选秀呢
但顾远之也不可能在姜瑜的地盘违抗姜瑜的命令,他只能微微抬起头,眼睛却只盯着地上看,没敢与姜瑜对视。
“远之,你这是不想看见朕吗?”姜瑜的声音带上几分笑意,却让顾远之有些不寒而栗。
“绝无此事。草民只是不敢只是天颜,并无冒犯之意,还清皇上恕罪。”顾远之有些发抖,但还是试探着抬眼去看姜瑜。
这一看,顾远之直接撞入一双带着笑意的浅棕色眼眸内,一时有些恍惚。
没敢细看对方容貌,顾远之又低下头去。
随后,他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叹息。
姜瑜亲自过来将他扶起来,低下头与他对视着,一双浅棕色的眼眸满是笑意,可顾远之却感觉不到什么真实的笑意。
总感觉满是冷意,让人恐惧。
“想是外边的传言让你与朕生疏了。”姜瑜双手抓着顾远之的手臂,强迫对方与自己面对面站着,唇角一勾低笑两声,“你都这样,想奶娘也听说了。不如朕把那些人都杀了,免得叫你们与朕生了嫌隙。”
“皇上不可。”顾远之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之后自己先愣住了。
而姜瑜却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话中笑意比方才浓了许多,问:“那远之说说,为什么不可?”
“皇上把他们都杀了,岂不是坐实了他们的说法。”顾远之只能迎着对方那满含笑意的目光,硬着头皮回答。
他觉得姜瑜想是不会接受这样的理由,他猜测这样的理由早有大臣说过无数次。
可姜瑜他接受了,接受得顾远之都忍不住抬起头用惊讶的目光看他。
“你可以当朕今天心情不错。”姜瑜说完就放开了顾远之,姿态随意地回到桌前坐了下来,继续批阅桌上成堆的奏折。
顾远之见对方批奏折去了,还当自己可以回去了,结果却是听见姜瑜说:“过来磨墨。”
本是太监的活儿,却叫顾远之来做。且那桌上满是奏折,不乏有机密,若是顾远之看去半点,怕是小命要没了。
这波,这波是试探他。
顾远之恍然大悟,走到旁边为姜瑜磨墨,却是一个眼神不敢往奏折那边瞟,只盯着手下的砚台不放。
只是磨墨这种活儿实在考验耐心,而顾远之刚好没有耐心。
磨着磨着他的眼神开始往姜瑜身上瞟,加上心中好奇姜瑜长相究竟如何,这眼神更加不受控制。
只是那边刚好有一堆奏折,顾远之也不敢怎么看,只悄悄瞥上一眼,便有了新发现。
原来姜瑜的发尾还有点自然卷。
而且不知道是营养不均衡还是遗传,姜瑜的头发并不是纯黑色,在阳光下还有点浅棕色。
与他的那双眼睛一样。
顾远之想着,在第二次抬眼瞬间与早已放下笔看来的姜瑜撞上眼神。
完蛋,偷看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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