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让绣绣把白兔子给抓了回来。

梁轻行动不便,在竹林外等着,回头看向跟过来的归一,对方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很像刺客,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淡杀气。

就是这幅模样,突然出现在梁轻的屋里,然后把梁轻腿上的白白给吓跑了。

梁轻问:“你平日也都这样突然出现的吗?”

归一说:“是大人让奴才,不要被别人发现。”

对方来去悄无声息的,梁轻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行踪。

这样毫无姓名地为自己做事,并且作为别人不知道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做到如此呢?

梁轻将兔子放在腿上,看着归一说:“推我过去。”

归一应下。

给梁轻推过轮椅的有很多人,宫里的太监推的太慢太小心了,陶管家是力气不够不稳,绣绣够不着,归一是和萧承衍最像的,平稳,速度均匀。

想到这个,梁轻按住轮椅,扭头看向偏院的厢房,道:“说起来,萧承衍是不是住在这里?”

陶管家道:“是的。主人家来了,这个萧公子怎么敢闭门不出?大人,要不要奴才去踹门?”

梁轻和气道:“礼貌些。”

陶管家礼貌地把门给踹开了。

伴随着撞击的声音,梁轻听到里头萧承衍暗哑的嗓音:“别进来。”

梁轻察觉到不对劲,让归一把门关上,陶管家推着他的轮椅进去。萧承衍正打坐坐在地上,对方的冰冷的黑眸抬着,带着淡淡的幽深和一点愤怒。

愤怒?怎么会有这种情绪,不过梁轻很快就注意到对方衣襟上鲜红的血迹。

梁轻面色一白:“你受伤了?!”

镇国公府内外都有府兵巡逻,况且,梁轻如今的势力如日中天,要潜入国公府袭击萧承衍,还得掂量掂量会不会惹恼了他这个镇国公。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萧承衍自己出去了。

梁轻皱起眉:“谁?”

萧承衍咳嗽了两下,原本俊美的脸此刻透着一丝失血后虚弱的苍白,他摇了摇头,道:“……没事。”

陶管家和归一上前将萧承衍扶到床上,陶管家又跑出去传府医。

萧承衍拽过被衾,哪料到床侧的梁轻忽然探手,将他束在腰侧的下摆给抽了出来。

深色衣服上的血迹是暗色的,不明显,但是梁轻闻到了血腥味。

他皱了下眉,道:“你是不是,体内的毒发作了?”

梁轻仰着头,因为轮椅的缘故,他上半身往前倾过去,手肘撑在膝盖上,细白修长的手指落在萧承衍腰腹旁边,漆黑的眸子睁着,睫毛好长。

萧承衍一低头,便能看到对方洁白小巧的下颚、和很淡的唇。

萧承衍脑中砰的一声,完全忘了对方问了什么。

-

府医的到来打破了屋内的安静。

萧承衍喉口微哑,一只手拽紧了被子,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低声道:“还好,不是很严重。这件事,大人先不要外传。”

他话语里莫名有一种让人信服的笃定,梁轻本来担心原著中的剧情出现,而此时没有那位妙手回春的神医在,会耽误萧承衍的治疗,此刻听到对方的话,他心里不免定了定。

府医细细把了脉,说:“萧公子的经脉混乱,内腑之伤愈合缓慢,需要静养几日观察。”

梁轻问道:“如果现在有解药呢?”

府医道:“不建议立即服用。此刻萧公子体内毒素与内力混作一团,贸然除去毒素,只会加重伤势。”

萧承衍没有反驳,闭目调息后,他的气息平稳下来,除了面色苍白,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严重了。

梁轻说:“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些事要问萧公子。”

等陶管家出去后,萧承衍也睁开了眼睛,内力冲撞带来的伤还有阵阵余痛,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他在受伤的时候,不喜欢身边有其他人,宁可独处自救,但是此刻容许梁轻踏入自己的世界,甚至超过了那一点他与别人维持的界限,完全是因为那天晚上。

他抱过这个人一次。

他不相信有人会愿意把自己完全托付给别人,而这一点在那一夜被梁轻打破了。那信任程度,让萧承衍觉得,对方不会杀自己。

至少,人不会对自己潜在的敌人,露出毫无防备的后背。

萧承衍很擅长在各种形势下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条件,比如面对梁轻,他早看出来,对方是个极心软细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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