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早就建议过梁轻不要太过操劳,这具身子实在太弱,他早早起来去朝会,又去御书房谈事,哪哪都需要劳心费力。
等到温暖又舒适的屋内,再加上萧承衍念的什么他完全听不懂,自然就一个犯困,睡着了。
萧承衍愣怔了好片刻,终于无奈地合上了手里的兵书。
他特意拿了本兵书来试探对方,为的就是让对方知道自己还有为豫王府翻案的野心、争权夺势的不轨之心,没想到梁轻根本没注意,还……还睡过去了。
头一次,萧承衍对自己的念书水平失去了信心。
有那么枯燥无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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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安静了一个时辰,守在外边的仆从和陶管家才见到有人从里头出来。
萧承衍一步一拐,走路姿势僵硬,连面色都格外苍白。
而梁轻气色不错,精神抖擞地说:“以后你每七天来这里一趟,今日不用干活了,休息一天。”
萧承衍一开口,嗓音是无比的嘶哑沧桑:“谢大人。”
众人的目光顿时从好奇怜悯变为震惊,这呆了这么短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把人折磨成这样?
人的心理总是对未知充满了恐惧,故而梁轻特意让自己和萧承衍独处,回避众人,引起猜测。
梁轻回到书房,陶管家送了一份养生银耳羹来,道:“大人,您真的要萧公子每七日去书房吗?”
陶管家是府上的人,跟梁轻的利益密切相关,梁轻很信任他,道:“放心,我不做什么。”
他咳了两声,他这身体真是什么也做不了,也就是萧承衍念了一个时辰的书,不喝不休息,是个人嗓子都会嘶哑。
而且萧承衍背后的旧伤也没好,站了许久,自然会感到疼痛。
只希望伤口没有裂开。
梁轻想起自己演戏的时候,吊威亚上悬崖,还有落水戏什么都经历过,他苦口婆心道,“年轻男孩子吃吃苦怎么了?总比外面的人想要他的命好。”
陶管家忙说:“是,是,大人考虑周全。”
到了晚间,归一回来了,说:“大人,萧公子身上的毒,应当是皇帝派人下的,主意却是太后出的,解药应当在他们二人手中。”
南越国的这位太后,是当今皇上的生母,才过五十岁的寿辰,久居深宫。
在原著中,太后与皇帝的关系一直很好,作为反派,两人一直站在同一条船上,可以说是费尽心力给龙傲天打脸的机会。
归一又说:“有一个在太医院当值的小厮说,那药不是毒药,发作时也不会让人丧命,但是它能抑制内力,让人无法继续习武。”
梁轻瞪大了眼睛。
原著中有这样一段情节。被流放至蛮荒的萧承衍,由于老天的眷顾,得到了一本武功秘籍。
萧承衍就私下里练了起来,因为天赋极佳,他掌握的速度飞快。但他也很快发现,自己身体里像是有一把锁,内力运行滞涩,始终无法有所突破。
幼年期龙傲天将秘籍看的滚瓜烂熟后,终于在这一天自己冲破了那把锁,结果药性反噬,受了很重的内伤。性命垂危之际,一个善良的江湖游医出现了,然后把他救了。
当然,现在没有江湖游医,而且,梁轻身边的萧承衍如今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再采取那样粗暴的办法,风险太大了。
梁轻问:“如果一辈子都不习武,做个普通人,这药是不是就没用了?”
归一摇头说:“不会,毒素长期残留在体内,人的经脉会萎缩,不出两年,便会成为一个废物。”
没有人会想做任人宰割的废物。
梁轻皱眉。
这个世界能否练成绝世武功,看资质天赋,而像是经脉枯竭的,比如梁轻这样,双腿废掉经脉断裂,一生也无法摸到武学的门槛。
梁轻叹了口气,没有伤感,只是忽然明白了萧承衍说的,在临安城内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
归一离开后,梁轻翻完了文书,头疼的不行,便让绣绣把白白抱过来。
梁轻对着腿上软乎乎的白兔子rua了好一会,把小兔子给吓得要逃走了才放缓动作。
梁轻问:“萧承衍在做什么?”
陶管家说:“奴才刚见萧公子在跟自己下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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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没法起身的萧承衍,只能无聊地在小屋子里、自己跟自己下棋。
轮椅的滚动惊动了萧承衍,他收起棋子,撑起身看向门外,陶管家推着梁轻进来了。
梁轻双眸微微瞪大,气的深吸了一大口气,对陶管家怒道:“他不干活还下棋,这个月的工钱给他扣光!”
玩忽职守、上班摸鱼!
一个月白干的龙傲天,肯定会超级生气!
结果萧承衍只是愣了一下,把‘钱乃身外之物’贯彻到底,毫不在意道:“大人要与我下一盘棋吗?”
梁轻心想龙傲天的脾气真的很好,不过他对下棋并没有兴趣,反问:“怎么,赢了本官你还要把工钱拿回去吗?”
萧承衍道:“大人决定。”
梁轻便推着轮椅到棋盘前,萧承衍伸手摆好棋盘,道:“我先让大人三步。”
梁轻没有拒绝,临安城内,萧承衍的棋艺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还没走到一半,梁轻就落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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