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南用一种看疯子的眼光看着她亲爹和已经开始做热身运动的涂山尧,不可置信地说:“就这一个小屁孩,你确定他不会自己被那些人吓哭?”

严承志将她包里乱七八糟的化妆品稀里哗啦地倒出来,往里头塞了一瓶辣椒粉和花露水,面粉也整了一小袋,拎起包就往严以南怀里送。

“没时间解释了,尧尧你比勇敢多,懂事多了,你好好听他的还差不多。”

涂山尧兴致冲冲,主动拉着穿得花里胡哨的严以南往门口走:“时间要来不及了。”

他终于可以出去玩了!

“哎,你到底知不知道外面是什么人啊?”严以南只觉得自己被一阵巨力扯着往前走,她连抵住门的时间都没有,就整个人被拉出了家门。

“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尧尧很厉害。”涂山尧举起爪爪做出黑虎掏心的姿势,给严以南打气,脸上满是兴奋,“尧尧保护姐姐!”

严以南想到电视上看的那些拐卖的新闻,再想起平日里相处的同学,也不忍心让同学受罪,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心中暗忖着,如果真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她应该能把涂山尧给推进小区……吧?

严以南跟着涂山尧紧赶慢赶到了小区门口,末了,还气喘吁吁地看着连汗都没出的小崽子:“你怎么体力那么好的?你今年到底几岁。”

涂山尧无辜地歪了歪头,伸出手数了一下:“尧尧今年……三岁,不对,四岁了!”

“反正你比我厉害,我听你的就是。”

严以南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停在小区监控死角的一辆面包车,背着轻了不少的包,一只手拉着涂山尧走了过去。

车门很快打开了,一个带着墨镜叼着香烟的人将前面的车窗摇下来,打量着跑出一头薄汗的严以南,还有站在她旁边拨弄着自己睡衣绒球的涂山尧。

“你就是严以南?”那人道,“叫我陈哥就好,你旁边那个小孩是干什么的?”

严以南平日里鲜少说谎,这次让她现编理由,支支吾吾半天差点没说出来:“这,这我弟,待家里吵着要跟我出来,我怕给我爸拦着了就一起带出来了。”

陈哥“啧”了一声,他看着满脸通红呼吸急促的小姑娘,明亮的杏眼里皆是不安与紧张,也不觉得她会说谎,看着整个人包在粉嫩兔兔睡衣里的涂山尧,他勾了勾手:“来,小弟弟,头抬起来给我看看。”

涂山尧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睡衣的兔子帽滑落,露出了他独特的纯白发色,琥珀色的眼睛里有着孩子稚嫩天真的色彩,脸上有着婴儿肥,粉粉嫩嫩地简直像是一个年画娃娃,虽然还没长开,但已经能看出未来绝对又是一个迷倒万千少女的芳心纵火犯。

“这头发天生这颜色?”陈哥没指望涂山尧会回答,转头问严以南。

这严以南哪里知道他的头发是染的还是真的,更担心自己万一说错会酿成大祸,只得用手轻轻推了他一下。

涂山尧后知后觉地仰起头,高高的面包车让他根本看不清里面人的样子,他垫着脚,跟里面的奇怪大叔挥了挥手:“尧尧就是这样的。”

陈哥跟坐在驾驶位的人耳语了两声,严以南趁机探头往车里望去。里面不仅有她认识的男同学林威,还有四五个女生挤在里面,正好奇地往外探头,对她也是似催促似抱怨的神态。

——每个人脸上都有着对星探描述的美好未来的向往。

“也不知道这白毛是不是病啊,不是说有种叫白化病吗?万一卖……”那陈哥嘟囔了句,对后车座吆喝着:“往里面挤一挤,接完这个就没人了,下午就可以开始培训了。”

他又转过来对严以南说:“来,把你弟抱上去,我看他长得也蛮俊俏的,指不定也有当童星的潜质。”

严以南腿都快软了,明明有着微冷的风徐徐刮过,她却一直在冒汗,听见陈哥说要把涂山尧抱上去,她条件反射蹲下身抱住小孩。

‘爸爸怎么还没来!’

严以南心急如焚,她平时就是个爆仗一样一点就炸的性子,哪里这样跟坏人虚与委蛇过。

“你做什么?还不上车?就你浪费的时间那么多!”陈哥呵斥了一声,他带着墨镜一直扫着周边的人,见没有什么路人经过才微微放松。

“我,我突然肚子疼……”严以南勉强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要不我先回去上个厕所?顶多五分钟就下来。”

“不行。”陈哥张口回绝,“我们培训老师时间都约好了,你再拖延时间,浪费的钱你来出?”

涂山尧蹲在地上,仗着自己矮,借着严以南作掩体,悄悄地往车底下挪了挪,尖利的指甲从手上弹出,轻而易举地就划破了车轮胎,留下了一道细细的划痕,气体从车胎中“噗噗”地漏出,很快就瘪了下去。

涂山尧狡黠地笑了两声,他电视上看过,这个车车要靠黑乎乎的东西才能跑,现在可就跑不掉啦!

严以南不知道小崽子在做什么,一时想不出借口,又不肯上车,呼吸也越来越急促,陈哥逐渐看出了端倪:“小鬼,你是不是找家长了?”

“我,我没有!”严以南的手死死抓着书包,但她不太敢轻举妄动拉开拉链,免得打草惊蛇。

“那你快点上车。”陈哥不耐烦地叼着烟,“你弟都比你安分,要不你回去上厕所,孩子我们看着。”

反正今天挑的货色也不少了,还真不差这一个,陈哥在心中理所当然地想。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