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你也想承包山场?我没听错吧?”

李立文书记那豪放的大嗓门震得书记办公室的窗子嗡嗡直颤。

李辰苦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说,怎么人都这样啊?难道自己天生就长着不能回乡乡下的脸啊?

“那你说说,你到底是为了啥?”

李立文似乎也来了兴趣,点了颗烟,眯着眼睛看着外表秀气干净,气质斯斯文文,双手修长细嫩,一看就不像乡下孩子的李辰。

“叔,我都说过好几遍了,我真的是在城里呆累了,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城里人多,压力大,空气也不好,哪像咱们这,人少,空气也清新,这活着多滋润啊。”

李辰答着。

“少给我扯犊子!”

李立文抽了口烟,喷出口烟雾,透过烟雾,他觉得自己很难看穿面前这年轻人的内心,但他还是要不吐不快:“我知道你读的书多,又在大城市呆了这么多年,肚子里的弯弯绕肯定少不了。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咱们村穷,不管人啊,地方啊,都禁不起瞎折腾,我要是你啊,就乖乖的回到那大城市去,少在这儿添乱!”

“叔,您看您怎么就不肯相信我呢!这么和您说吧,我这次回来,工作都辞了,真的不走了。而且我也和我妈都说好了,承包山场的事,她不反对。另外,我也托张叔的儿子给张叔透过气了,等他一回来,我就和他定了这事!”

李辰态度也是异常坚决。

见此,李立文不说话了,又抽了口烟,忽然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反对。不过我话撂前头,你小子要是敢给我耍滑头,看我不踢烂你屁股。”

“谢谢叔,谢谢叔,那改天我去家里看婶子。这梨您收下,一定和婶子都尝一尝,好了,那没事我可走了!”

李辰说着站起身。

“滚你的蛋吧!”

李立文也站起来,嘴上虽然不留情,但对这个当年自己亲眼看着长大,亲眼看着考上北京名牌大学的子侄,他的心里无疑还是有着一份特殊的情感的。

望着李辰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李立文又坐了下来。

抽了口烟,看了看眼前食品袋中那两个黄橙橙的大梨,用手扒开袋口,那香气,那样貌,熏得他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起身,掐灭烟头,拎着梨,回家去了。

两天后,提辖村东头,全村仅有的一家小饭店“亓香居”仅有的一个小包间里,正有四五口人围坐在餐桌旁,聊着天,吃着饭。

主座上坐的是书记李立文,他正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在他左手边,是一个胖子,眯眯的眼睛,长得和弥勒佛似的,正在伸筷子夹菜。

而挨着胖子的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年轻人,仔细看,与胖子有几分联像。

在李立文的右手边,坐的是个中年妇女,不是旁人,正是李辰他妈。

而李辰正坐在最下手,张罗着满酒布菜。

见胖子吃完口菜撂下筷子,李辰端着酒杯就站了起来,冲胖子笑着道:“张叔,感谢您这么痛快就答应我,我敬您一个。”

胖子擦了嘴一把,也端起杯,并没起身,呵呵笑道:“辰啊,别客气,不说咱们乡里乡亲的,单说你和虎子同学这层关系,叔也不能难为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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