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斗工鼓瑟,北斗吹笙竽。妲娥垂明珰,织女奉瑛琚。”偏生被叫做程三皮的男子,冲着妇人做了个鬼脸,越发唱得卖力了。

唱歌的空档子,还说了句:“阿旺嫂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可是一首好词,古时流传下来的,吴地艳歌,怎么就鬼吼鬼叫了!”

“呸!下作东西,这种见不得台面的也拿出来唱,阿菊赶紧走,免得污了耳朵。”

程三皮也不跟妇人辩解。

那妇人临走又瞪了他一眼。

他不以为意,又有些没脸没皮的道:“阿旺嫂子可慢些走。我程三皮这歌可是用来求亲用来对歌的,对不上来我还瞧不上咧,你呀,听不懂也正常,又没有财,又没有色,你听懂了,我还不要呢!”

妇人啐了一口,不再说什么,赶紧走了。

程三皮哈哈大笑两声,又唱着曲子离去。

他就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混子,没脸没皮的,不知道从哪里来,走街窜巷的打饥荒,三不五时偷鸡摸狗,倒也没做别的太出格的,嘴把式倒是厉害。

程三皮暂且不提。

话说胡三朵回了家,将仅剩的那点玉米渣和黑面一起在锅里煮了一碗糊糊,勉强垫了垫肚子就锁了门,揣了二两银子往城里去。不然,晚上就该饿肚子了。

二十里路才到了城里,路上不是没有遇见过过路的驴车和牛车,可人家一见是她,跟鬼赶似的避开了,车上那些大胆些的妇人还阴阳怪气刺了她几句。

胡三朵在家里没找到水囊,没带水,被午间的烈阳晒得眼冒金星,嗓子干哑,话都说不出来,更别提反击了。

等终于进了城,已经是过晌了,找了间面馆,吃了一碗面才缓过来劲来。

正要找老板娘打听粮店和杂货店的方位,却听门外熙熙攘攘的闹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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