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路之后,金钺和五哥交谈起来,才知道五哥其实是吴哥,因为阿盈的口音以至于我听成了五哥。

吴哥叫做吴永福。专门行走在这山里,靠来往贩卖一些山货为生,阿盈是他的相好,他家另有女人。

吴哥说,要到化渡村,必须翻过面前这座山。

这座山太大,山民不常出去。他行走于这座山里。虽然苦了点,因为利润丰厚,所以也是心甘情愿。估宏讨划。

从表面上看来,金钺和吴永福相处和气,没有任何异常。

只有我,心里老是提着,担心吴永福会半途发难。

仔细看来,吴永福也就是有一把好力气好体魄,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长处!

山路难走,我从来没有走过山路,更没有想到会是这么难走!

山上到处都是高大的树木。各种说不出的植物夹杂在树木之间,脚下铺满了腐烂的树叶和草根,每一步下去,都要探足半天。

就这样,不时还有腐朽的树桩子露出来,让人不易察觉,一个迾趄,就会摔得皮开肉绽。

因为是春天,山上也有不少春笋冒出头,有的只露出三寸。有的已经一人多高,黑色的竹衣毛茸茸的,里面露出嫩绿的笋尖。

我骑着毛驴,吴哥在前面拿着竹竿探路,以防草里有蛇。金钺则走在我旁边。

刚骑毛驴的时候我还有些不适应,觉得太颠簸,没多久我就习惯了。

走着走着,在前面开路的吴哥突然叫了一声,然后弯下了腰。似乎是踩到了什么。

他抱着脚坐在地上,神情痛楚,嘴里不停叫疼。

我看了一眼金钺,担心他耍诈,却不好不问。

吴哥抱着脚环顾四周,其实这很多余。这里除了我们,没有旁人。

他大声骂道:“我日你先人,这是哪个短命的丢个篾片这里啊!”

他脚上是草绳编织的鞋子,这是这里生活的人的习惯。透气舒适,又不花费本钱。

此时,他抬起脚脱掉草鞋,脚趾的指甲缝里积着泥垢,乌黑发亮。再抬起脚板,正中间一个尾指大小的伤口汩汩地冒着雪,血迹已经染红了脚下的泥土。

在他旁边,一根削得尖尖的竹片呈三角形的尖端,只有一寸多长露出来,剩下地埋在土里。显然,这是有人故意埋在这里的。

金钺仔细蹲下去看了那根竹片,然后抬头对吴永福说道:“吴哥,这竹片是有人故意埋在这里的。”

吴永福脸色一沉,立刻看向我。

被他这样一看,我还莫名其,接着发现,他看的不是我,而是我身下这头驴子。

吴永福咬牙切地说道:“对,他先人的就是有人故意害我,我要是知道是谁,非抽了他的筋,剥了他的皮!”

我看着他脚板心受伤,也不好意思继续坐毛驴,于是说道:“吴哥,既然你的脚受了伤,那这毛驴你坐了吧。”

他看了我一眼,也不推让,脸色阴沉地点了点头。

金钺这时抬头说道:“这里埋了一共十根竹片,有一支已经不见了。吴哥,你昨晚来的是这条路吗?”

吴永福神情惊疑不定,他想了想,对金钺说道:“对啊,昨天晚上我来的也是这条路,怎么就没有伤到了,难不成这竹片是昨天晚上才埋在这里的?”

金钺又看了看四周说道:“有可能,这周围都有脚印,而且这竹片的断口看起来也都是刚削没多久。吴哥,你有仇家或者对头吗?”

吴永福眉毛一跳,迷惑地说道:“昨天晚上才埋的?”

金钺点头,说道:“看这土,都是新挖的,这点我完全可以断言!”

吴永福眼睛不停闪烁,又不住拿眼睛看毛驴,最后才对金钺说道:“老弟,我看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不瞒你说,我是有个对头,不光和我生意作对,还想我女人,就是阿盈。可是这家伙上月早就死了!不可能昨晚又跑出来害我的,除非见鬼了!”

金钺“哦”了一声。

吴永福又说道:“算了算了,我自认晦气吧,也不过就是个篾片子,谁知道是哪个小伢调皮埋在这里捉弄人了”

他站起身子挥手说道:“走吧走吧,赶路吧!免得耽误时间了!”

他一瘸一拐踮着脚走到毛驴身边,伸手撑着就要爬上去。谁知那毛驴突然一声恢叫,立刻掉转屁股对准他,后腿朝他一踢,立刻将他踢到了一旁。

他这落脚的地方正好是那篾片插着的地方,要是一屁股坐下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金钺眼明手快,立刻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吴永福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等定下魂来,立即对金钺不住感谢,转头看毛驴,气不打一处,立刻照着毛驴的腹部狠狠踢了几脚。

毛驴被他踢得不住嘶鸣,叫得也凄惨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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