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后,大家渐渐熟络起来,大人们三五一群的聚在一起聊天,孩子们在帐篷外面玩耍。王晓空居住的这个帐篷里有四户人家,靠门口的是三口之家,男主人叫吕建国,女主人叫穆新艳,两人都是五十多岁,儿子吕庆,二十出头的年纪。吕建国一家对面住着一对小两口,男的叫张鸣,女的叫肖晶。小两口旁边住的就是项宇辉和他的爷爷项津生,老人家正是车上与王晓空分析车棚质量的那位老人。
帐篷里,张鸣滔滔不绝的给大家讲述他的逃生经历,说到动情之处还手舞足蹈的笔划了起来,几个年轻人围在他的身边不时爆出惊叹的声音。王晓空不爱凑那个热闹,他见项津生项老汉在摆弄一个仪器,便好奇的走上前去问道:“老爷子,这是什么东西?”
项老汉把手里的东西交给王晓空,说道:“这是粒子探测器,也叫辐射检测器,知道它是干什么的了吧?”王晓空点点头,把玩着手里的仪器。仪器中间是一个显示屏,屏幕两侧各有几个按钮,显示屏下方有一个把手,侧面伸出一个圆柱体。“老爷子你怎么会有这种设备?”王晓空研究了一会儿不解的问道。
“我是从三零三厂退休的,这算是个退休纪念品吧。我家又住在厂区附近,没事还能拿它出来测测辐射值。”
“噢,老爷子,我怎么就看到你一个人带个孩子呢?前阵子,你们那面发生爆炸的事,你知道吗?”听说项津生是三零三厂的人,王晓空好奇的问道。
听了王晓空的话,项津生忽然眼睛湿润了起来,伤心的低语道:“唉,我那苦命的孙子啊,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爹妈的情况。”
“这…,老项,是我多嘴了,现在这世道,谁家还能没点事啊!”意识到项宇辉的父母可能也出了事,王晓空连忙补救道。
项津生叹了口气,神色黯然的说道:“也没啥不能说的,憋在我心里也难受,正好今天和你说说吧。我们是天津人,早年响应政府建设大西北的号召,来到云中建设三零三厂,老伴死的早,就剩下我和小辉的爸爸爷俩,后来小辉他爸爸接了我的班,儿媳妇也是厂里人,小辉从小就是我带大的。前一阵子厂里出了事,小辉的爹妈就没出来,厂里和我们说是出了意外送外地隔离治疗了,可是我打听到说是人已经没了,只不过是厂里压得没报。唉,到现在我也没敢告诉小辉,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才好。”
听了项老爷子的讲述,王晓空心里也是一沉,他缓了缓神安慰道:“官方还没有正式定论,您也别太担心了,说不定人还没事呢。小辉这孩子很懂事,也讨人喜欢,和小果也玩的来,您要是今后有事,就让我媳妇帮着带带,您就别担心了!”
王晓空一番话起到了作用,项津生的心情平缓了许多,他继续说道:“厂子里面出事后,周围的粒子水平就有所上涨,我是发现了情况后,就带小辉去了亲戚家,我们刚走,厂区和生活区就被警察封闭了,但是这次辐射泄漏的范围不大,出了生活区所有数值就恢复平常值了,再后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终于找到一个当事人,王晓空正想再多问几句,这时操场上的大喇叭传来集合的声音。
军营小楼前的广场上聚集了大概一千多人,军旗下的水泥台上站着三位军官和两名身着便装的男人。其中一名身材微胖的便装男人踏出一步说道:“居民朋友们,你们好,欢迎大家来到新乡县,我姓孟,是新乡县的副县长,我受省市领导委托来慰问大家,给你们带来了一些生活用品和慰问品。省市两级政府已经成立了防控疫情指挥部,再过一周就会把大家安全送到省会九原市的救灾中心,这期间大家暂时居住在这里,吃住都由政府负责,请大家服从部队和工作人员的安排,大家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提出来,我们将尽量满足。”孟县长讲完后,一位军官又给大家讲了一些生活上的注意事项。
对于这样的解释,大部分人都表达了不满,人们纷纷要求回到云中市。虽然孟县长向大家解释了云中市已经作为疫区被封闭管理,暂时不能回去,但人们仍是愤愤不平。王晓空和大家一样想尽快能够回家,但他也知道这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事情,在他的内心深处甚至产生了可能永远无法回家的想法。
会场散了,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帐篷里又了无生气,大家各自收拾自己的心思,沉默还是被张鸣第一个打破。
“哎,你们说到了九原市会不会给我安排个公务员当当?”
“当你个大头鬼吧!”肖晶笑着推了张鸣一把,帐篷里的气氛也被张鸣再一次活跃了起来,人们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未来的生活。
大家聊性正浓,帐篷门帘忽然被掀开,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见到来人,王晓空一下从地铺上蹦了起来,上前紧紧和他拥抱在一起。来人正是王晓空的发小郭成,王晓空与大家介绍了郭成后,便跟着他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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