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真这么做,她跟那辣鸡作者有什么区别?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再想要收拾祝福福也不该这么做。

祝福福睡不着。

脑海中的声音又出现了。

“引阮文出去。”

简单的五个字,让祝福福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为什么要引阮文出去?

她不是很明白。

但脑海中的声音不会骗她。

披上军大衣的时候,祝福福偷偷看了眼发现阮文并没有睡。

她想了想故意折腾出一点声音来。

这才慢悠悠的出去。

农研所原名农业研究所只不过前些年就荒废下来。

这次被县里征用难得的热闹了下。

不过大门只剩下一扇,看门的老头早就沉沉睡去一副雷打不醒的模样。

祝福福溜了出去,虽然穿着军大衣,可还是冷。

北方的冷是北风呼啸把你的衣服扒下来然后用小锤子敲开骨头,把冷空气灌到骨头缝里的那种。

即便裹得严严实实祝福福还觉得有风不断往脖子里灌。

她等了好一会儿,没有看到阮文出来。

“她没有出来。”

没有回应。

脑海中的声音偶尔才会出现这次大概它正在忙。

祝福福刚想要回去,被拦住了去路。

有人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右手直接扒拉她的衣服。

祝福福一脸惶恐我是来体检的知青你不能这样对我。

嘴被捂着,说不出话来。

那人哪管这些啊。

他浑身都是酒气活脱脱的一个醉汉遇到了一个女人自然是要泻火。

至于回头说他耍流氓,老子就耍了怎么着。

有本事你把老子给枪毙了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枪毙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今天他先快活。

女人穿的就是多,那醉汉有些不耐烦的去扯祝福福的裤子。

刚摸到腰带,他头发被揪住了,被人狠狠摔在了地上。

那个人瘫在地上仿佛死了。

祝福福犹如惊弓之鸟,惶惶地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人。

“谢……谢谢。”

罗嘉鸣看着瑟瑟发抖的人,“大晚上的不要一个人在外面晃悠,回去吧。”

他来安平县找人,错过了汽车后索性从市里一路跑过来。

本来就是步兵,这点路程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罗嘉鸣顺手帮了一把。

祝福福弱弱的点头,也不管脑海声音的交代,小跑着回了农研所。

罗嘉鸣看着那仓惶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摇头,然后继续跑步前行。

目的地,安平县公安局。

……

县医院。

过了预选线的考生们排队等待体检。

其实体检内容倒也简单,不用查血型也没乙肝五项,有报考特殊专业的可能需要查一下视力、是否色盲,大部分考生就是测一下心率和血压。

就这,都出了不少乱子。

阮文前面是王春香,小知青觉得心在砰砰的跳。

医生在那里直皱眉头,这让王春香心跳的更快。

心率过高,血压也蹭蹭的往上升。

王春香整个人都懵了,刹那间脸色比医院的墙还要白。

阮文扶住了她,“等会儿再测一遍好了。”

兴奋之余难免心跳加快血压升高,再加上医生表情严肃。

等过会儿再测一遍就行。

医生点了点头,把王春香的体检单往旁边一放,“你先去喝口水冷静下。”

这次高考虽然仓促,但目的是为国家选拔人才,不仅要学业上说的过去,身体也要过关。

阮文的话让王春香的心情平复了一些,她出去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心口,还在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阮文倒是心态平和,医生冲她点了点头,“下一个。”

下一个是周建明,他慌张起来。

一把抓住了阮文的手,“你先别走。”

阮文点了点头,引导周建明深呼吸。

体检嘛,二棉厂每年都会做,周建明觉得没啥,也没紧张过。

刚才看着王春香脸发白,血压飙升,他忽然间觉得呼吸都不是自己的了。

“深呼吸,吸气呼气对,吸气呼气。”

阮文看着一脸紧张的表哥,握紧了双拳,“哥加把劲再加把劲,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那声音兴奋至极,“哥,你生了个胖娃娃!”

周建明气得想打人。

什么胖娃娃!简直是胡闹。

在家闹也就罢了,这里是医院,那么多人看着呢。

“你这小同志……”医生和护士都笑了起来,大家太紧张了。

紧张到体检结果都不是很理想。

被这么一逗乐,一群人都笑呵起来,倒是方便了他们工作。

“好了。”填好了周建明的体检结果,医生多嘴问阮文,“报的是医学院吗?”这乐观精神,当医生挺好。

阮文摇头,学医救不了……

好吧,她对学医真没什么兴趣。

她就想搞工业。

医院小红楼外,王春香坐在那里,体检排着长长的队伍,缓慢的移动着。

里面忽的传来爆笑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春香恍然未觉。

“雪下大了呢。”今天离开农干所的时候就阴沉着天气,到了医院这边开始落盐粒子。

没想到这会儿倒是未若柳絮因风起了。

阮文一眼就看到那里坐着的小白头翁

王春香脑袋上积了不少的雪花,远看去花白了头发。

“冷吗?”

王春香恍惚的回过头去,看到阮文眼泪几乎落了下来。

“阮文,我是不是太丢人了?”

她就是紧张,越紧张越容易出岔子。

“没有。”阮文看着十七岁,不对今年王春香要十八岁了。

她仿佛看到了十七八岁的自己,一个人要去面对全世界,有善意也有歹毒和恶意。

“人美梦成真的时候,总是免不了要紧张,我也会紧张啊。”阮文扫去积雪坐在一旁。

反倒是经历了死生大事后,看开了不少,也佛系了。

队伍中,有人看向这边,状似不经意的打量。

王春香怔怔的看着阮文,“阮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好到最开始,她都觉得像是做梦,希望这梦最好永远别醒来。

“因为你可爱啊。”阮文捏了捏小知青那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蛋。

手感真是不错。

这个答案让王春香很不好意思,“哪有?阮文你才是真好看。”

就算是段美娟再讨厌阮文,却也说过,阮文好看。

当然,王春香不知道段美娟当时夸赞阮文,其实是为了打击祝福福。

“好啦小可爱,去排队吧,到你的时候就当是在考试,你考过一回的人了,不会再紧张了对吧?”

为什么对王春香这么好,当初小知青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问还能不能来问她题目时,阮文觉得跟自己上辈子简直一模一样。

她心软了。

伸出援手,却也帮了一个值得帮的人。

承了她人情的王春香,背叛了知青大院,成了她的谍报人员,还帮她把生意做遍了公社的知青点。

知恩图报,阮文帮对了人。

王春香:“嗯,我可以的!”小知青站起身来,走向了队伍尾巴重新排队。

她忽然间想起来什么,“阮文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能回去。”

她还不知道要排队多久呢,总不能让阮文冰天雪地里等自己吧。

“那你注意着点。”阮文要回趟棉厂,还真不能在这里久留。

跟徐爱民等人打了招呼,她先一步离开了。

周建明把铺盖送回举人老宅,阮文一个人往棉厂去,倒也不远,踩着地上的绒白积雪,看着这个小县城,不紧不慢地走着。

前两天厂长找她谈话了,再度恭喜她拿到优异成绩之余,又提了句离职的事情。

他们兄妹俩的工作岗位,可以转卖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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