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总管今天一大早就感觉右眼跳个不停,直觉有大事发生。

他分外谨慎,吩咐手下都打起精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务必向他禀报。

因此,在听说有艘云雾舟降落到余香斋的时候,邵总管才能在第一时间赶过来。

外院弟子或许不清楚,但他这个总掌事可清楚得很。

玄天仙府以剑道起家,门中弟子擅御剑,除了对异兽颇有研究的丁峰主爱驭兽,对丹药格外醉心的谷峰主爱以丹炉代替飞剑以外,另一位特例就是奉天君了。

他灵气全无无法御物,便设计了一道“云舟符”,哪怕是普普通通的凡人,有了这道符,也能操控云舟自由前行。

昨日奉天君的寿宴出了那么大的幺蛾子,邵总管本来已经很想死了,没想到今日奉天君竟然亲自来到外院,怕不是就是来向他兴师问罪的!

邵总管擦了擦额头的汗,脚步越来越快,身子骨却越来越软。

天知道昨儿个白墨领着那几名外院弟子到他面前时,他是怎样的心情。这几个不成器的小兔崽子,平时在他眼皮子底下犯浑也就算了,居然能舞到奉天君面前。

玄天仙府外院不比内院,这里弟子众多,良莠不齐。换句话说,就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世人追求财富、长生,一些有心问道,便将家中孩子送到外院,希望能够得到峰主青眼,或是通过考核进入内院。

然而每年能够进入内院的孩子寥寥无几,大多数人依旧在外院徘徊。这部分人中,有一些人放弃了,回去了,还有一些人固执地守着,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翻身得道。

他们中有些秉性顽劣,但因宗族地位特殊,外院不好强行让他们离开,邵总管便统一将他们归置到外院九院中。那几个出事的弟子就是九院的。

邵总管跑得满头大汗,待到了余香斋询问手下时,只见传说中的奉天君正垂着双目静默着排队。他的肩头还站着一只碧色雀鸟,兴奋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奉天君没有大发雷霆,居然在余香斋排队打饭?他不是趁着饭点人多过来立威的吗?

来不及多想,邵总管连忙整理衣襟走了过去。

外院弟子不识奉天君真容,却认得总掌事,见他过来纷纷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掌事好。”“邵掌事早上好,您也过来吃饭啊。”

这一声声掌事叫的,邵总管只觉无福消受,脊背都被压弯了。

等他走到裴恕身边,身躯已经佝偻得像个老人,颤颤巍巍地道:“奉……奉天君,不知您突然驾临,有失远迎。”

耳尖的外院弟子听见了,纷纷惊讶道:“奉天君?是奉天君!”

很快,整个余香斋的弟子们都知道了:“是奉天君!那个戴着面具还带了只鸟的男人是奉天君!”

正在给裴恕盛酒酿圆子的阿姨一惊,双手罕见地抖了一下,鲜甜的酒酿顺着碗口流了下来。她立刻慌了:“对、对不住,我、我再给您盛一碗。”

“不必。”

裴恕面不改色地接过来,干净的指腹按上没有沾到酒酿的碗边:“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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