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谕老老实实地去了典狱司。
典狱司在内山后面,算是山庄内部一个责罚机构,主要用来约束山庄子弟,外门一些惹是生非的山庄子弟,就是三天两头的进典狱司。
沈谕在外门武院的时候,管教他们的师父经常拿典狱司来训诫他们。她现在成了首席,回到武院协助处理外门事务也是经常接触典狱司相关的事。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轮到了自己进典狱司。
进了内山,顺着一条小道往典狱司的方向走,越走路越开阔,眼看着就走到了一处山崖旁。
在悬崖峭壁边上,往下能看到一个山头,山头上有密密麻麻的青黑色建筑群,来往的人大都穿着粗布黑衣,来来往往很是忙碌。
沈谕往下瞥了一眼心里就有些发沉。完了,终究是要干苦力去了。
心里苦涩地想着,双腿也跟灌铅一样,她不情不愿地往下挪。
到了典狱司,邹轩似乎派人提前打过招呼,当天的掌事一眼就认出了沈谕,态度不算恶劣但也说不上客气。
“邹堂主说了,你是有内力的武者,不必当做寻常女子看待。”掌事把沈谕带进去,径直往里走,也不管沈谕有没有跟上,头也不回地说。
此言一出,沈谕就在心里开始大骂邹轩。但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老老实实地接过掌事给她安排的活儿。
典狱司派给她的完全就是苦力活,而且邹轩这样交代,沈谕享受到了跟八尺壮汉一样的待遇,直接被赶进壮汉们的队伍,跟着他们一起做苦力。
还不能分心,旁边有着监工在身后骂骂咧咧地监督。
说来也讽刺,这里的监工除了本身属于典狱司的监工头头,其他的小监工都是从外门武院抽出来的。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身也是劣迹斑斑,说不定今天还在监工,明天就犯事儿进来了。这些人当监工,本身就有种变态的虐待别人的心理,就导致在典狱司服刑是一件无比痛苦的事儿。
沈谕今天算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之前她称霸外门武院的时候,这几个毛头小子在她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口一个谕姐谕姐的叫着,今天当了监工,都敢在她面前摆脸色了。
气得沈谕干活的手都捏青了,心里发誓以后都不要再来典狱司这个鬼地方。
连轴转干了一天的活儿,顺着山路往回走的时候沈谕累的筋疲力尽,腿都有些发软。中午根本就没吃饱,而且那饭她真的是看一眼就不想吃,就这样一直干到了天黑。
最让她吐血的是,晚上走的时候,掌事让她明天天不亮就来,连清晨过来都算是迟的。
走在回去的路上,沈谕饿的两眼发昏,心里的燥郁和后悔翻江倒海地涌上来。
这个时候她看到前方的小道旁的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身旁还牵着一匹马。
走进一看,是苏又夏。
“阿谕,累了一天了,我牵了一匹马过来,咱们骑马回去。”苏又夏看着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沈谕,心疼地说。
“呜呜呜你真是我的好姐妹。”沈谕感动极了,这个时候,能骑马回去对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回去后沈谕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结果没睡多长时间就被侍女叫起来了。
她本来很烦躁,但是想想是自己交代她们让她们天不亮就叫自己的,自然不能迁怒别人。
于是她把坏脸色全部甩给了典狱司的掌事和监工。她心里也清楚,不管什么脸色,反正都是干一天的苦活。
她也不怕那些泼皮,毕竟真说起来,这些个监工连内力都没有,哪里能是她的对手?
其实沈谕真的板起脸色,那些小监工还真不敢说什么。毕竟不管怎么说,沈谕都是山庄极具潜力的武者,因为犯了一点错误到这里象征性地罚几天,过了这几天还是那个优秀的外门首席,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又是干到天黑透的一天,这次沈谕身体明显比昨天适应了一点,但还是浑身酸痛难耐,尤其是肩膀上因为扛了东西,磨出一道伤口,更是疼痛。
今晚苏又夏还在昨天的地方等着沈谕,接了沈谕就带着她往住处去。
“阿谕,你这要干到什么时候啊?”
沈谕趴在苏又夏背上,眼皮都没抬,有气无力地说“干一周。”
苏又夏手里的缰绳紧了紧,“那还有好几天呢。”
“唉,没事,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我今天都比昨天能适应了。”沈谕叹了口气。
她已经累得懒得抱怨了。
第三天晚上,她迈着同样沉重的步伐走在平常走的小道上,远远地看见树下的人影,安下心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朝着前方说到“又夏——我走不动了,你过来吧。”
沈谕说完,随意地往身后的大树一靠,闭上眼睛等苏又夏过来。
等了片刻,没等到熟悉的声音,却闻到了熟悉的香气。
她猛地睁开眼。
来的不是苏又夏,是姜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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