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狐狸精这幅凄惨的模样,让她来赔偿损失,显然是不现实的打算,把那衣着华丽的道士打捞上来才是最上佳的选择。

这事还得船家来帮忙,经过刚才那一战,船家已经吓蒙了。直到张若水叫他转舵去追顺江漂流的道士时,叫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船家可怜巴巴的望着张若水,“仙姑,你们神仙的恩怨,别为难我这样的小鱼小虾啊”一边说着,还要给张若水下跪,一张满是风霜的脸上竟然挂了两滴眼泪。

张若水实在看不过眼,默默转过脸去说,“把道士打捞上来,他身上的钱给你一半,爱干不干吧。”

果然是财帛动人心,船家看着那道士身上的衣服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咬着牙说,“干。”

能不能翻身做财主,就看这一次的造化了。

何况,这件事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他虽不认识那领头的公子哥和道士,却认得文宣侯府护卫的衣裳。

因为他一直跟张若水在一起,如果这次不能弄到钱远走高飞的话,他在杭州城里,恐怕也没办法立足了。

既然已经遇上了这件倒霉事,如果能够转悲为喜,又何尝不是他人生命运中的一次奇遇呢。

船家豁出去了,对张若水展现出一个优秀船夫的潜质,明明一艘小船,却在江上展现出风驰电掣般的速度。

小船很快追上了顺水漂流的吕道士,然后船家一跃跳下江,单手从背后抱住道士,另一只手划水,几个沉浮间就来到船边上,他先将昏迷的道士扔了上去,自己才撑着船沿翻身上来。

船家看到并排躺在床上的狐狸和道士,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很眼馋,却也不敢主动去翻道士的衣服,一切还要听张若水安排。

张若水果然没有让船家失望,“你把那道士的衣裳扒下来,留下里衣就可以了,你自己看看,按照我们先前说好的,你拿一半。然后把船靠岸,拿着钱,你自己走吧。”

眼看这红黑脸的汉子又要哭,虽然这次是出于感动,但张若水连忙制止了他,“你抓紧时间走路,要是被文宣侯府的人发现,你们家的人都要跟着倒霉。”

张若水自己倒是不怕报复,牵连无辜的人,她却会过意不去,所以才想办法让船家离开杭州城避难。

没想到吕道士身上值钱的东西还不少,散碎金银加起来就有一百多两,另外还有一百两的银票三十一张,合计三千一百两。

除了这些立刻能使用的现银之外,另有一条青玉带,一只黄金镶嵌彩羽的发冠,两枚用来压袍子的羊脂白玉佩,一身绣着金线的华贵衣服。

最后,张若水让船家带走了十五张银票和所有的银子。那只黄金彩羽冠,也被她拔了羽毛,捏成一块金饼给了船家。

船家带着大笔的钱财,喜滋滋的弃船而去。张若水看到没有别人,也要开始做正事了。

吕道士感觉脑海中一阵针刺般的疼痛,骤然睁开眼睛,只看到张若水一个人,坐在小木凳上俯视着他。

张若水没有绑住吕道士的手脚,只是在手中把玩着三枚雷击木做的楔子,这玩意儿不仅对鬼怪有用,扎到人身上,也是一扎一个血窟窿。

“想必道友就是大名鼎鼎的张仙姑,贫道吕秉符这厢有礼。”吕秉符面对张若水的时候还算镇定。

张若水却不会因为吕秉符这般做派,就打消对他的厌恶。

要知道,刚才两船相会时,吕秉符可是一声招呼也没打,就让大船上的人对着他们这条小船放箭,如果不是有花神姐姐保护,就算张若水有了如今的修为,也只能狼狈躲避,无辜的船家肯定会被连累丧命。

毕竟不是真神仙,受了伤也会流血受伤,她手里得木楔子如果扎在吕秉符身上,也能让他流血死亡。

张若水心里不喜,也就不再跟吕秉符说废话,直接发问道,“听说你要去救傅少俊,不去地府里抢回他的魂魄,为什么要跑到江上来追击这只狐狸精。难道你想用狐狸的兽魂,替代人魂活下去不成。”

傅少俊的魂魄已经归入地府,想要把他救活,只有去地府找回他的魂魄,这一条办法。

如果花神姐姐还在天上,说不定能有这样的面子。可是吕秉符区区一个道士,看样子,连她都不如,又如何能去救回傅少俊的魂魄,张若水如此说来,就是为了嘲讽。

除了嘲讽,她当然也想知道事情真相,可是吕秉符并没有老实交代的打算,顾左右而言他道,“你我都是修行中人,仙姑难道要为了一只妖孽,伤害我这个同道中人。你若是这样做了,跟那些邪魔歪道有什么区别。”

张若水眯起眼睛,学着花神姐姐清冷的语气说,“那狐狸曾经跟我有过一面之缘,我看她觉得亲切面善。你这个人,我看了却觉得讨厌,所以我决定帮助狐狸,你觉得这个解释合理吗。”

这话把吕秉符给噎住了,这不是他平常的行事准则吗,不管是非对错,谁给的钱多他就帮谁。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吕秉符憋屈的对张若水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听说你们花神宫不太富裕。我身上所有的钱财都可以给你,你放我走,我从此不到江南来。”

张若水却没有立刻同意或否定,老神在在的问道,“谁告诉你,我们花神宫穷的,你不是在京城做王府供奉吗,怎么会知道柳溪县花神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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