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祖父是做染料生意的,颇有些家产。膝下只有我母亲和舅舅两个儿女。舅舅因我外祖母太过溺爱,是以不大成器。反而母亲对染料颇有天分,所以外祖父格外偏爱些。母亲出嫁时给的嫁妆也算丰厚。父亲母亲初时也算恩爱,只是后来,唉…..听秦伯说怀我大姐的时候,因为扩张铺子的事情他两人有些口角,父亲不慎将即将临盆的母亲推倒,导致母亲难产伤了身子,大姐也因为早产夭折了。后来因为我母亲一直没有再怀上孩子,祖母便将自己身边的丫鬟秋娘开了脸给父亲做了通房。她有了身子后,秦伯说那时都以为是个哥儿,就抬了姨娘。谁知生下来是个女儿,父亲虽说也高兴,但到底不是儿子,有些失望。加上他本来和我母亲是有感情的,便不大往她房里去了。”

陆离心道你家居然还有宅斗戏:“后来呢?”

秦钟的手无意识的点了点桌子:“后来,后来我母亲先生了我,二娘隔了两年才生了我四弟。我十二岁那年,外祖父和外祖母相继过世,母亲太过伤心,竟一病不起,药石罔效,没几个月也过世了。”

陆离有些心疼,一下失去三位至亲,当时他尚只有十二岁,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太残忍了。

秦钟看见陆离的眼神,安抚地笑笑又接着道:“母亲过世不到一年,祖母和二娘便开始打她留下的嫁妆的主意。秦伯他们极力劝说父亲,都道我已经大了,且我母亲在世时身子不大好,那些田庄铺子大抵也都是由我打理,此时正好都交给我,以后再交给我的妻子。只是父亲虽同意了,但地契之类的他都收走了,说等我成亲了才给我。”

看了陆离一眼,秦钟的声音比方才轻快了些:“我在家里和二娘四弟关系都不好,就经常到各个庄子上去住。后来遇到一个云游道人,教了我一些拳脚功夫。前几年二姐出嫁,父亲便想让我接手家里的生意。我知道这些年二娘一直不喜欢我就是因为这个,我也不想因为这个闹的都不痛快,就跟父亲说家里的生意给四弟打理,我可以自己出来闯荡。后来祖母过世,父亲又催我成亲,只是我一直想找个自己心仪的,就没答应。”

“后来我整理母亲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张染布的方子,只是有几处污损了,看不清楚,就想试试。登平离得远,又都没有田产铺子在这里,是以秦伯在这里捐了个户籍官当幌子试方子。去年秦伯回去说漏了嘴,担心二娘派人来搞破坏,我就过来了,才遇到了你。”

陆离突然想起初次见面时秦钟问自己的那个问题来:“难怪你当时问我是不是常住,敢情你把我当做你二娘派来的细作是不是?”

秦钟“嘿嘿”笑了:“这也算是错有错着嘛,给自己找了个媳妇儿!”

陆离脸一红:“真不害臊,哪个是你媳妇?”作势要去打他。

秦钟一抱头:“是你,就是你!这次回去我爹说了,要是过年我还不娶亲,就把我母亲的嫁妆给我二娘了!”

“哦,这么说,你想跟我好,只是为了你母亲的嫁妆?”陆离顿时有些不开心了。

“不不不,”秦钟说错了话,忙不迭告饶:“好阿离,我不是这个意思。咱们认识这么久,难道我对你的心思,你一点都没看出来吗?母亲的嫁妆固然重要,但是你更重要。若要我选一样,我肯定选你。”

陆离给他冷不丁的情话噎了一跟头,气也气不起来了:“又贫嘴,只管说些好话哄我高兴。倘真要你选,你确定选我?”

“你不信?我可以发誓。”并起三指来,指天指地指心的道:“若有一天,要我在母亲嫁妆和阿离之间做选择,我定选阿离。如有违背,天人共弃。”

陆离见他还真发上誓了,忙不迭去捂他的嘴:“我信你就是,发什么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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