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京兆伊并不平静,一波又一波人找来,李大人惶恐不已。

先是陆世子来帮着断案,又带走了齐雪音,再是侍郎齐府一家老少都来了,说是要见齐雪音,力证雪音是无辜的。

本身一口咬定齐雪音是罪人的齐家小姐齐若幽也变了个样子,哭着说道:“李大人,我姐姐素来温柔,哪里会是凶手?”

李大人解释得口都要干了,差点被齐家二公子齐鸿儒给打了。

而后,尚书府的齐公子也来了,齐游张口便问他要齐雪音。

李大人拍拍手,无奈又着急地说:“各位大爷公子!夫人千金小姐们!齐雪音被陆世子带走了,此时不在京兆伊,何况本官已经为齐雪音开脱了罪名,吴壮牛一案与她无关!”

侍郎齐府一家都气得不行,这些日子他们不敢大肆寻找,可私下也在不断地搜查雪音的下落,生怕她在外头吃苦。

怎的如今人又到了陆世子那里?

这不是和离了吗?陆世子究竟想如何?

齐鸿儒捋起袖子就要去跟陆世子拼个你死我活,还是林若幽拉住了他:“二哥!陆世子并非你我得罪得起之人,爹爹如今正值关键时期,你不可冲动!若是与陆世子起了冲突,你要太子与皇上如何看待?”

陆世子明面上可是太子的人,对太子俯首贴尾的,皇上一会儿看重一会儿厌弃的,谁能摸得清楚究竟是想把陆家如何?

宣平侯人没了,手里的兵符也跟着失踪,皇上都不敢轻举妄动,其他人又怎么敢?

侍郎府的人最终只能铩羽而归,回去商议法子,林若幽跟着他们一道回去,一路上心中都不安宁。

原本此番是一定能成功的,她只恨自己没直接给齐雪音灌下毒药!

也恨自己没有料到陆靖言竟然会在意齐雪音这个贱婢!

但瞧着齐家人都愁眉不展的样子,她才知道一直以来家里人更在意的都是齐雪音吧!

纵然他们表现得那般冷淡,可心里都是惦记齐雪音的,倒是没有人关心她今日受了什么苦楚。

林若幽忍不住开口诉苦:“爹,娘,哥哥,今日我去看姐姐,她竟把我打晕,换了我的衣裳逃走。我从未想过姐姐是这样的人……”

齐夫人一愣,她摸摸林若幽的脸颊,这让林若幽舒服了些,靠着她的胳膊哭起来。

可谁知道,下一刻齐夫人只是叹气说道:“若幽啊,你姐姐定然不是有意的,她没有吃过苦,忽然被抓到牢里肯定是怕极了,一时做错了事情。你原谅她好吗?回头娘给你银钱,你多打些首饰好吗?”

首饰?每次都是首饰,新衣裳!林若幽心里的火气蹭地冒出来了。

她眸子里闪着泪:“没事,娘,我自小吃苦吃惯了,姐姐打我一顿也没什么,就是……真的疼,呜呜呜,我从小被姐姐的亲生父母打,可都没有这次疼啊。娘,好疼啊……”

眼泪大颗大颗滚落,齐夫人总算心软了,也开始憎恨那对夫妇。

等再看到林若幽后颈上的青紫,皱眉:“音儿下手怎的这般狠……”

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齐大人没有出声,他比谁都清楚自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切只怕都是若幽做的,但亲生女儿和养女,他是个男人也更理智,他选择了亲生女儿。

何况亲生女儿比雪音更有野心,一个看上的是生死未卜的陆世子,一个看上的可是太子。

若若幽真的凭本事成了太子妃,他齐家势必要扶摇直上。

因此,齐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都不说。

权势面前,儿女又算什么呢?

侍郎府的人回去了,齐游与翠莺却直奔宣平侯府,可路上齐游勒住了马。

翠莺有些慌:“齐公子,我们不去找姑娘了吗?”

齐游清俊的脸上都是沉思:“陆世子与齐姑娘和离,却又把她带走,要么是齐姑娘碍着了他的公事,要么就是他对齐姑娘有情,总之不会无缘无故地把人带走。我们这般过去,他也不会轻易把人交出来。”

听到这话,翠莺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齐公子您误会了!我们姑娘在侯府时一心只扑在世子身上,哪里会懂得什么公事?若说是有情……哈,世上没有比世子更冷血之人了!我们姑娘对他死心塌地地付出,差点把命都丢了,他却只喜欢旁人,从来连正眼都不给我们姑娘。那次我们姑娘在雪地里昏倒您可还记得?那次他明知道我们姑娘落水之后身子不好,却为了去接旁的狐媚子把姑娘晾在雪地里!说起来我都恨不得替姑娘给他一刀!”

翠莺咬牙切齿,齐游有些意外:“竟有此事?”

他若有所思,记得陆靖言为了给世子妃请太医被皇上罚跪一事,那事儿没多少人知道,但他偶然撞见了陆靖言腿疼得被人扶着塞到马车里的情景,还以为世子与齐姑娘有多恩爱。

原来都是假象,想想雪音那个柔和的性子,若非被人逼急了,的确不会那般绝情地和离。

齐游安慰翠莺:“无论如何,硬闯宣平侯府是没有用的。我先让人送你回去照看崔阿婆,我这里会找人打点关系先打探一番齐姑娘在宣平侯府里的情况,而后再想办法与陆世子交涉。”

翠莺含泪点点头,郑重地说:“齐公子,真的拜托你了!谢谢您!我下辈子给您当牛做马!”

齐游莞尔一笑:“莫要这般客气,等救出来她,你可一定要记得弄清楚我问你的事情。”

关于胎记的事情,翠莺觉得奇怪,也觉得有些不合适,忍不住还是问:“齐公子,您问这个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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