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该上路了!”面容寡淡的徐婆子一脸嫌恶地看着跪在宗室祠堂中面容惨淡,心如死灰的妇人。
那妇人穿着朴素,头发凌乱,面色蜡黄,枯槁的手上满是厚厚的老茧。但骨相极佳,看得出年轻时是一位极美的女子。
阿鸢猛地抬头,浑浊不堪的眼眸中透着惊人的恨意和不甘,下唇咬出深深的牙印,“我有何错”
徐婆子吓了一跳,想起对方就要被毒死,嗤笑一声,“夫人!你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需奴婢说奴婢要是你,八百年前就自戕去地上找老侯爷了,还苟活到现在”
阿鸢一愣,惨然一笑,“让侯爷来见我!到底是母子一场。侯爷虽不是我亲生,但也是我一手抚养长大。这些年我为他受了那么多苦,那么多罪,难道担不起他见我最后一面”
徐婆子不耐,“夫人要是顾念以往的情意,就明白侯爷的难处。侯爷是即将娶明玉公主之人,人生不得有一丝污点。夫人声名狼藉,难道也要连累整个侯府”
阿鸢面对对方的大声质问,仰头嘲笑:“盛名狼藉当年为了救稹儿,我一个弱女子闯进山寨,九死一生,才将奄奄一息的稹儿救出来。后来京城到处传我以身侍贼人的流言蜚语,我就算有百张嘴解释也没用。为了稹儿,我忍气吞声为稹儿谋划,费心劳神,最后却落到这个下场。是我有眼无珠,养了刘稹这个白眼狼!”
这时走出一个锦衣华服的俊美男子,眼神含恨,“毒妇!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为了嫁入侯府,我娘怎么会死今日我就让你血债血偿!”
阿鸢目光一滞,哈哈大笑起来,眼中含着泪光,“我害死了嫡姐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笑话!我虽是外室女,何德何能害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这辈子最大的错事就是嫁进侯府当继室,费心费力养了你这样的白眼狼!若有下辈子,就是你跪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看你一眼!”
说完,愤愤拿起地上的毒酒,一饮而尽。毒酒穿肠,七窍流血,迷糊中阿鸢看到刘稹惊恐的表情。
阿鸢讽刺地勾起嘴角,呵呵,何必呢?
“阿鸢,可是醒了”
温柔熟悉的声音在阿鸢的耳边响起,让她莫名的心中一酸,猛地睁开眼眸,就看到身穿素色罗裙的美貌妇人。
“阿娘!”阿鸢惊喜不已,猛地起身扑倒在孙千娇的怀里。吸着对方身上让人安心的兰花香,声音娇软,“阿娘,我终于见到你了。”
孙千娇一愣,失笑道:“天天见呢,怎么像好久不见似的”
孙千娇看着眼前乌发如墨,桃腮柳眼,姿容越发出挑的女儿,又喜又忧。
阿鸢心中一惊,猛地打量四周。屋内点着安神香,靠近窗棂木台上摆着斗大的汝窑花囊,里面插着正值时节的开得娇艳的桃花。西墙上挂着一张仕女图。下面是雕刻精致的梨花木桌,桌上摆放着一架古琴。琴谱堆放杂乱,一阵风吹来,沙沙作响。
熟悉的一幕在脑海中翻飞,心中早已惊起了千层浪。
这不是她苏州的家吗?
阿鸢掀开被子,赶紧起身跑出门外。
“你这孩子!”孙千娇蹙起秀眉,赶紧从架子上拿一件外衣给阿鸢披上,埋怨道,“都成大人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阿鸢神色呆愣,很快又跑进屋内,对着梳妆台上菱花铜镜一看。镜子里的女子不过十五岁,容貌稚气,却难掩姝丽艳绝,唯有那双像是历经沧桑的美眸格外的引人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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