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但现在证据也不足够,还不能下定论。”陆子然松开笔杆,在地图上标着花园的的地方点了点:“今晚我们必须去花园看一看,爱玛说了不能去的地方,一定有什么蹊跷。”

说完他又看向沈珈,沈珈直觉他眼神里有股不怀好意的劲儿,肩膀往后一撤,充满警惕地问:“你看我干嘛?”

“公爵那么警觉,现在你又是唯一一个竖着上去还能竖着下来的人,”陆子然说:“那去三楼探查的任务就只能交给你咯。”

“喂喂,不要这么草率地下决定好不好?”沈珈瞪大眼睛:“我偷偷上去翻东西也是很危险的好不好?就算、就算咋俩现在有了一点纠葛,但感情是最靠不住的东西对不对?万一他一个生气把我咔嚓了怎么办?”

虽然他的身份看上去好像很了不得,但他一点也没有“与众不同”的优越感,反而更加慌张。

万一公爵发现自己扒出了他的秘密,那个时候还跟他情比金坚吗?电视剧里有多少炮灰都是恃宠而骄自以为是死的!何况埃尔兰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保不准“情”都变质了!他去不是找死吗?

陆子然拍拍她的肩,劝他的态度很敷衍:“唉,不能的,你好不容易回来,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把你弄死?你机灵点,实在不行撒个娇,没有什么矛盾是撒娇解决不了的!”

“你在说什么屁话?”沈珈很慌:“我从来就没有跟人撒过娇!”

“多练练就会了嘛,”陆子然说:“不就嗲两声就可以吗?哪里难?”

“你说的容易,有本事你撒一个啊!”

陆子然完全不带怕的,立马凹了一个造型,兰花指一翘,跟沈珈飞了个吻:“哎呀讨厌啦!非要逼人家撒娇~人家撒完你就要去三楼了哦~”

沈珈:“……”

沈珈被陆子然的脸皮厚度惊呆了。他毫不怀疑自己这样撒完娇后死的会更快。

但是现在确实只有他可以比较顺利地上三楼,在这么磨磨唧唧的也不好,显得他太没有男子气概。沈珈最后还是勉强默认接受这个计划了。

于是晚饭一过,他们就分头出发了。

沈珈在怀里藏了根蜡烛,轻手轻脚地上了三楼。没有仆人上前来阻止他,甚至没有往他这边看一眼,沈珈略微放松了一点,加快脚步走过了楼梯。

三楼和他昨晚看到的那样昏暗,但要稍微明亮了一些,温度还是一如既往的低。公爵看上去并不在房间里,也不在这一层楼。

公爵的房间他昨天才去过,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十分干净整洁,但不太有人气,好像很少有人在里面住似的,沈珈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除了昨晚,公爵其实就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过。

他绕过那间房,决定在其他的房间里看一看。

可能是平时也不会有闲杂人上来,三楼房间的门几乎都是开着的。他随便推开了卧房边的那扇门,被扑面而来的灰呛了一下,随即发现那似乎是一个档案室。

他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去翻了翻。

这里放的都是城堡里人员的档案记录,包括公爵、埃尔兰,以及城堡里大大小小的仆人。

档案记录的信息十分详细,从生卒年、家庭成员、来庄园的时间和辞职离开庄园的时间、职位都一应俱全。

沈珈抽出公爵的档案,大致扫了一眼,目光落在生日上时却顿了一下。

生日:1869.07.16

不对啊,沈珈看着那串数字,他之前看到挂钟边的台历,今天是三月二十,那么公爵的生日不应该是三月二十二吗?为什么会差那么多?

他赶紧又把爱尔兰的档案拆了出来,一看,果然见她的生卒年上写着:

生:1871.03.22卒:1896.9.26

沈珈皱着眉,明天的生日竟然不是公爵的,而是埃尔兰的?可是为什么?是因为太想念妻子,所以将她的生日当做自己的生日吗?

可还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更奇怪的是,埃尔兰的卒日被人用黑色墨水的钢笔划去了,他认了好半天才勉强认出来后面的数字。

他想了一会儿,没有呀想通,决定先搁置一下,然后挨个把其他人的资料翻了一遍。

但他越翻越心惊,仆人们的档案都大同小异,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不合常理之处:这些仆人都是十年前来的阿盖尔庄园,但无论是什么职位,都没有被更换过,这些人也没有一个辞职离开过庄园。

但一般而言,这种大户人家的仆人因为各种原因,多多少少会有更替,但阿盖尔城堡里的仆人却十年都没有更换一个……

沈珈想起他见过的那些仆人,无一不是幽灵一般面孔惨白、如提线木偶一般。

他想到一个可能,陡然打了一个哆嗦……如果他们真的就是没有灵魂的木偶呢?实际上,他们再就已经死了,所以他从来没有人离开过……

沈珈猛地合上了手上的档案,烫手似的塞回了架子上,然后面色发白的环顾了一遍四周。

刚才没有注意,但此时房间内光线昏暗,墙壁惨白的一片,映着用发黄硬纸壳的装封的档案,看上去简直就像……就像一垒垒排列整齐的骨灰盒。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