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岑走在旁边,闻言冷嗤一声:“这小破地方确实容不下三殿下这尊大佛,三殿下若是没有要紧事,就赶紧回去吧,省得在这里吃苦受委屈。”
三皇子感到不可置信,脸也黑了:“好你个刁民!这是在赶本殿走?多少人求本殿,本殿都不去,你竟然……”
碧岑幽幽道:“三殿下摸着良心问问自己,真的有人求着殿下去他们的家里吗?”
“这……”他什么名声他自己当然知道,说实话,凭他在外面的风评,求着人家人家可能都不愿意请他去他们家。
但这肯定是不能承认的,皇室威严,不允许任何人看轻。
三皇子绷起脸,冷哼一声,转移了话题:“听说晚上你们这有什么庙会,本殿要去看。”
碧岑面无表情:“不怕鬼的话,殿下就去吧。”
“定天府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本殿出行,你竟敢不陪同?”
碧岑如今身为鬼王,与凡尘俗世唯一的关联就是娄景,既然都已经不是人了,那她凭什么对这个不学无术的三殿下正眼相看?
碧岑冷漠的仿佛正对她怒目而视的三殿下不是什么王孙贵胄,而是一个毫不起眼的路人甲:“恕难从命,晚上碧岑还有事,夜里百鬼出行,殿下还是不要出府为好。”
话里话外,一个意思,老老实实待在定天府,要是擅自外出出了事,那也不是她的责任。
三皇子:“……”
来之前,三皇子可没想到定天府竟然是这样的定天府!
他气炸了,骂骂咧咧地进了给他准备的房间。
等碧岑安置好三皇子,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碧岑交代府上的人看好三皇子,自己悄然离开了定天府。
庙会已经开始了,大街小巷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彤红的光芒映得天空晕染上一层暗色的红。
街上人来人往,虽然没有往年的热闹,对于当下幽州的情况来说,却已经很难得了。
碧岑已经开始实行计划,派了手底下的鬼出去吓唬幽州的百姓,搞得人心惶惶,不断有人举家迁移,搬迁到其他州城。
这还只是碧岑第一阶段的计划,之后,她会让鬼闹出越来越大的事……直到百姓全数离开幽州。
到最后,幽州会彻底变成一座鬼城。
如果魔族再犯幽州,就相当于捣了鬼窟,到时候新仇旧恨,正好一并清算。
碧岑穿过人群,没有一个人发觉她走过,他们或笑或愁地说着最近发生的事,一切普通而寻常。
碧岑在一个摊子前买了一盏兔子灯,越过繁华,来到了一处寂静角落。
“砰砰砰——”碧岑敲了敲门,估摸着娄景还没睡,喊他:“是我,娄景,开开门。”
娄景刚躺下,就听到门口的声音,他和衣坐起来,虽然疑惑碧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外,但还是披了狐裘,起来为她开门。
“府主?你怎么来了?”娄景身边跟着霹雳,说话时,娄景捏了捏霹雳的尾巴。
霹雳嗷了一声,不是鬼。
娄景这才放下了心。
这些年总有鬼冒充他认识的人骗他开门,他也是被骗出阴影了,才会越发谨慎小心。
要是霹雳刚刚嗷了两声,他肯定就当场把七元引雷符贴到对方头上了。
碧岑这只真鬼没有意识到自己差点被娄景灭掉,兀自拉过他的手,把兔子灯放到他手上:“刚刚逛庙会的时候多买了一盏灯,送你。”
娄景:“?”
娄景看不见碧岑,又没法当场还回去,只好委婉说:“府主,我看不到这盏灯,你送我也是浪费。”
碧岑:“图个喜庆而已,有什么浪费不浪费的,你收着就好了。”
她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娄景又找不到话反驳她了,他摸了摸手上的灯,它有着炙热的温度,想必散发出的光芒也十分温暖。
“我走了,娄景,你锁好门。”碧岑进退有度,这就要“离开”了。
娄景抿了抿唇,忽然开口问:“府主,你今晚是一个人逛的庙会吗?”
碧岑悄然瞄他,语气里多了失落和寂寥:“对啊,一个人。”
娄景似乎内心挣扎了一下,捏着兔子灯的柄说:“府主要是下一次还是没人陪,不嫌弃的话,就找我吧。”
毕竟拿了人家的灯,不把人情还回去,好像说不过去。
这正合碧岑心意!她一口答应下来:“娄景,是你说的,到时候不准反悔!”
事实上,娄景说了这句话以后就开始后悔了。
他刚刚是脑袋昏了吗?还人情就还人情,怎么就提了这个法子!
孤男寡女的,出门逛庙会像什么样子?
而且碧岑的语气那么喜悦,让娄景莫名产生了一种掉进对方陷阱的错觉。
然而事情已经定下了,懊恼也没有用,娄景送走碧岑,锁了门,提着灯往回走。
霹雳跟在他腿边,好奇地拿爪子扒拉那盏兔子灯,还想张嘴啃,被娄景阻止了。
娄景把灯放在床边霹雳够不到的地方,重新躺下,好一会儿才平息下心情。
真奇怪,他的情绪似乎总是会被碧岑牵动。
就好像有些时候,碧岑在旁边跟他说一些寻常的琐事,明明没说什么,他听久了,总是感到耳根有点热。
莫名其妙,没有任何原因。
娄景深吸一口气,翻了个身,努力抛去那些莫须有的念头。
不久后,他坠入了梦境中。
脸畔被指尖抚过,那一点凉意一路往下,最后挑开了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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