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把小云送去了医院,交了钱留下谭老婆子看着她就先回去了。因为他还要去收菜呢,小云要打两瓶点滴,至少要两三个小时,他可等不起。

谭老婆子陪在小云身边,小云昏昏沉沉的在胡思乱想,一时觉得自己很可怜,一时又鄙视自己为什么这么脆弱,一时又想以后一家人是不是都不会再回杨家村,直接到县城定居。可怜谭老婆子年纪一大把,还在医院里熬夜。在旁边看急诊的大部分是父母带着孩子,那些孩子不时哭一声,身边的父母就温声细语地哄他们,对比之下,小云两人一老一幼的确实可怜。好不容易等小云打完点滴已经是早上五点多了。因为有一瓶是葡萄糖水,所以她也不觉得饿,只是因为发烧,嘴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谭老婆子看天色也早,就叮嘱小云在医院别动,她出去买点早餐,两人吃完了叫部摩托车送回家。

小云一个人呆着也不敢睡觉,就无聊地左右打量医院。这其实算不上是医院,这是镇上的一间医疗卫生服务所,卫生所位于大路的一旁,就在市集里,平时小云经过没怎么留意。里面很小,设备也很简陋,可能是夜班,医生就只有一个。无论男女老少都要看诊,不过夜晚过来的一般都是些孩子发烧。至少小云和小达昌身体不舒服,发烧咳嗽,杨伟良要么带她到一家私人诊所去看,要么就这家卫生所了。附近隔壁镇上有一家真正的医院,就是程玲生孩子那家综合性医院。不过过去有点远,要二十分钟路程,就没必要去那么远。

小云想到每次发烧到私人诊所还是卫生所,都是要打一针,然后吃一些药丸,黄的白的都有,黄色的是大一点的,有糖衣包裹,白色很小片,有点苦,赶紧灌水就没事,如果咳嗽呢还要再开多一瓶塑料瓶装的药水,大概五十毫升,小小的一瓶,有点难闻的味道。小云身体还算不错,生病挺少的,就是小达昌不知道为什么,体弱多病,经常咳嗽,可把杨伟良夫妻愁死了。现在他们搬去县城也好几个月了,小达昌就生了两次病,幸好县城的医疗条件好多了,医院到处都是,看病反而也方便。程玲开始带小达昌去看中医调理身体,希望少点生病,医生也没说什么,就让多锻炼身体。

正想着呢,谭老婆子就提了早餐回来。小云撑着把那碗肉粥吃了,虽然没尝出味道,但是热粥下肚,人就精神了些。

“奶奶,我这次生病不用跟爸妈说,说了也没用,他们也回不来,反而白白担心。”

“你这调皮鬼是不是自己在外面乱吃东西了,好好的就怎么生病呢?我不说也行,不过你大伯去县城交菜,说不定你爸妈等下就知道了。”

“啊!惨了,我忘了跟大伯说。”小云哀嚎。

可惜没法联系上大伯,这下纸包不住火了。早上大伯到县城交菜的时候遇到杨伟良就邀功了:“……还好发现及时,39度多……不然又烧坏了脑袋……打了点滴,应该已经退烧了。”杨伟良听了脸色都不好看了,程玲送儿子到幼儿园回来,一听就急了,赶紧打电话给小云。

这时小云已经睡下了,仪女找她上午时,谭老婆子让她帮忙跟老师请假一天。

“叮铃……”电话铃响了,也在补觉的谭老婆子赶紧出来接电话,免得吵醒小云。

“是的,已经退烧,在睡觉。”

“大半夜怎么通知你们,你们电话都在饭店,出租屋没有啊。”

“平时就吃那些,可能放学去吃什么零食了。”

“我会好好看着她的,你回来有什么用,饭店不管吗?小达昌谁照顾?”

“哪个孩子不生病?就这样吧,不说了,免得吵醒小云。”谭老婆子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她探头看了看正在睡觉的小云,轻声说了句:“哎,怪可怜的。”然后又轻手轻脚离开了,殊不知小云早就面朝内,背对着外面在默默流泪。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其实她也是一个很独立的人,可能这些年习惯了有父母、朋友和亲人的陪伴,现在突然一下子不习惯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其实不是贫穷,而是孤单。她当初为什么要劝父母去县城开店呢,明明她就是一个需要关爱的孩子。虽然县城不远,但是她不可能一个人去县城,父母也没可能回来看望她。等等,为什么她不能不县城探望亲人呢,明明她都十二岁了,县城里的孩子不也小学就坐着公交车到处去嘛。

真是越想越有可能,小云就萌发了去县城的年头,去给父母一个惊喜!没错,就是这样,小云兴奋得快要睡不着了。不过她现在身体还没恢复,过两天就生龙活虎了,周五放学就可以去县城找父母啦。小云还记得县城妈妈租房子的地方离哪个公交车站最近。

村口这边是没公交车的,只有镇上的市集那边有个公交车站,那里有部511路车直达县城的一个客运站车站。她到时问问司机大哥怎么去出租屋就行了。但是她怎么去市集呢,她骑车去吗?但是自行车没地方放,被偷了怎么办?这是一个大问题啊。啊!有办法!让仪女或者大军骑自行车载她去就行了啊,大家早都学会骑车,经常载着到处去玩,也不是没试过一起骑车到市集上赶集的。来回也就四十分钟,过两天得问问他们才行,肯定没问题的,小云一边想着一边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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