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夜间的晚风微凉,路灯一片橙黄,偶有哒哒的声音传来,那是不知名的趋光小虫撞击灯泡的响声。
柔和的灯光暖暖地落在两人地身上,南冽迎着晚风背着蓝汐慢悠悠地往前走。
蓝汐扭到的脚已经到校医院用过药,问题不大,就是扭了一下,休息几天便可以痊愈,只是刚扭伤,还是痛得厉害。
“我的脚就扭一下,没瘸。”蓝汐伸拍着南冽的肩,有点认真地说,“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我主要是担心对你影响不好。”
南冽侧头,深邃的目光扫过来,嘴角凝着笑,“对我能有什么影响不好?”
蓝汐的下巴抵在南冽的肩头,圆碌碌的杏眼灵动地转了一下,“驮一个女孩子,有损你校霸的风采。”
“驮?”南冽眉头深锁,目光都有些不友好了,“小朋友,驮字都用上了,你把我当什么?马?牛?驴?骡子?”
蓝汐温柔又尴尬地笑,“我把你当干爹,南哥,你可是演过我爸的男人,不能亏待!”
见南冽不说话,蓝汐得了便宜还不卖乖,老实巴交地说,“干爹好,一日为父,终身为父,等我长大了,我给您老人家铺床叠被,斟茶递水,洗衣做饭,把你供着养老,待你百年归老,我给你叠金元宝烧给你……”
“不必了。”南冽心口微微作痛,严肃的嗓音横过来,“谁特么是你干爹了?谁特么老了?小朋友,我比你大两岁而已,哼?”
“啧,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贴心贴胃贴肺,你走宝了。”蓝汐小嘴碎碎念着,“你看,这冬天就要来了,有一条贴心的小棉袄,暖暖哒,不香么?”
南冽特别不给面子地回,“我冬天不穿棉袄。”
蓝汐:“……那冷死你好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说笑笑小吵小闹出了校门。
校庆,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很多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南冽给蓝汐递过鸭舌帽,“带上。”
“嗯?”蓝汐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南冽已经将帽子扣到了她的头上,无奈地说,“不是担心影响不好?”
“什么担心?”蓝汐伸将帽子扶正,小声地说,“我说对你影响不好。”
“都一样。”南冽笑。
“那可不一样。”蓝汐有点软地将脑袋靠在南冽的后肩上,抬头看着灿灿的星河,“这事儿,搁以前,准没完儿。”
“什么搁以前?”南冽配合地接。
蓝汐解释道,“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搁以前呀,像待字闺的黄花大闺女被一男的招摇过市的背着,那以后还有谁敢要呀,你看咱们村虽然已经现代化,但是有些老一辈的思想还是封建……”
“背你一下,就怕没人要了?”南冽被逗笑了。
“可不是……”蓝汐有点瞌睡了,多日的梦魇缠身,精神本来不足,南冽的背真的是又结实又温暖,像一独家定制的温港,真的特别瞌睡。
“怕什么。”南冽的下巴微抬,朗声道,“大不了,以后我娶你。”
“……什、什么?”蓝汐吓得睡虫飞了,瞬间提神醒脑,着急地咽了咽口水,“那个……言重了。”
我看你眉清目秀的,真的挺合适做我干爹的。
“嗯哼?”南冽一脸严肃。
“是我不配,不能高攀你。”蓝汐将鸭舌帽的帽檐抬起,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盯着南冽轮廓分明线条流畅匀称的俊脸,正儿八经地补充,“南冽,你看看你这脸,一看就很贵,我真的舍不得糟蹋。”
嗯,我配不上你,你死心吧。
“没事,你可以随便糟蹋。”南冽听到了小姑娘紧张咽口水的声音,故意使坏,特严肃地说,“我生来就是给你糟蹋的。”
求你赶紧糟蹋我吧。
“……”蓝汐一噎,小心脏颤尖尖,赶紧开口,“你高大威猛、英俊潇洒、简直就是人龙凤,你看看我,要钱没钱,长得普普通通,嗯……主要是我矮,我我我就一米五,我不配我不配。”
南冽深邃的桃花眼里染上了漫天的星屑,滴水不漏地回,“小朋友,众口难调,巧了,我喜欢矮的。”
蓝汐一阵咯噔,心里无数个草泥马:“……喜欢矮的?”
难道我就是因为矮才引起你的注意的?
草率了!
请问,现在网购个十厘米的增高垫还来得及吗?
南冽憋着笑点头,“嗯。”
也不算是喜欢矮的,恰巧是,我喜欢的小可爱,有点矮而已。
矮坨坨的蓝汐有点小着急,“别别别,你冷静点,我真的不配,你这样是暴殄天物,会遭雷劈的。”
“呵。”南冽迈着平稳的步子往前走,轻声地喃,“遭雷劈,我也愿意。”
蓝汐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话,心头一阵颤动,像是林深处的小鹿撞了进来,一片凌乱。
她沉默了。
面对这样直白又霸道的情感,她无可退路,却只能暂时选择当鸵鸟回避了。
年轻小伙子的喜欢是那样的藏不住,恨不得到处绽放到处招摇,再怎么迟钝笨拙的都能感受到青春萌芽迸发的特殊情感。
青春期的喜欢,懵懂透着不成熟与不确定。
此时的恋情是一种新生事物,长得好的,会成为参天大树,护不好的,终究是草枯花败曲终人散。
青春是高调张扬的,很多人都会选择奔赴一场轰轰烈烈的初恋,静享芳华,不留遗憾。
“怎么了?”南冽感觉有点不对劲,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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