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哪一家的小姐?恕我眼拙,好像没见过姐姐。”见林紫柔没有搭理她,小姑娘委屈的嘟了嘟嘴,又向颜子兮福了福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认识新朋友的兴奋问道。
“我姓颜,家父是左相。请问姑娘怎么称呼?”这小绿茶看起来挺喜欢表演,颜子兮看得有趣,也一本正经的配合着她的剧本,把旁边的林紫柔给郁闷的不轻。
“啊!原来姐姐就是颜相家刚回来的嫡小姐,我叫陈洛。姐姐可不知道,我们都在私底下猜姐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今天可给我见着了,原来姐姐长得这么好看啊!”略带激动的声音比刚才高亢了许多,周围不少人都看了过来,听到刚才的话的有些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原来这就是陈洛,陈太傅最得意的嫡孙女,京城第一才女啊!
这时候林紫柔的脸色已经可以用可怕来形容了,不容分说的使劲拽了拽颜子兮的袖子,粗重的呼吸和发红的眼圈都在说明着她心里的不高兴。颜子兮好笑的也对着陈洛福了福身说道:“实在对不住了,陈小姐,我来的时候已经和林姐姐说好了要组成一组的,今天就不打扰了,改天有机会我们再聚。”
“好的,那姐姐我们以后再约。”陈洛也没有继续留她们,只目送着林紫柔拉着颜子兮的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的眼神慢慢的变得深沉,然后又敛了神色,重新挂上无懈可击的笑容转身加入到自家小伙伴的阵营中。
等离开陈洛一段距离,林紫柔才放开一直抓在手里的颜子兮的袖子,却发现上好的布料已经有了一些褶皱,皱了皱眉,又拉不下脸来说抱歉的话,就那么干巴巴的在那里杵着。
其实颜子兮一早就看出来这个林紫柔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熊孩子,虽然有些恣意张狂,但人却十分单纯,爱憎分明,偏偏嘴又笨,遇上个心思深沉的就要落了下风,她的脾气又急,说不过自然就动手了,在有心人的传播下名声就越来越坏,但她的人却并不能算是一个坏人。
“你跟这个陈洛究竟是有什么过节啊,让她在这么个场合二话不说就撩拨你发脾气?”对于今天林紫柔的举动颜子兮是十分的好奇,按理说这位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就算顾虑到这里是皇宫,但一言不发就这么忍下来实在不大像她会做出来的事情。
谁知道不问还好,这一问直接就把林紫柔的眼泪给问了出来,吓了颜子兮一跳,左右看了看后连忙拉着人向她们的位置走去,这皇宫里哪能随随便便就哭呢,被不怀好意的人看见并传出去的话,估计就会有麻烦了。
旁边两人的侍女已经给两人收拾好了各自的座位,因为她们是一组,所以桌子是共用的,是一张长长的案几,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后面有两把木制的椅子,上面已经铺好了厚厚的绣垫。颜子兮拉着林紫柔坐下来,给思琴使了个眼色,思琴会意的跟执画面对着两人装作整理桌子上的东西,实则把她们两个给稍稍的遮挡了起来。
颜子兮用帕子小心的拭去林紫柔脸上的泪痕,尽量保证她妆容的完整,但什么也不敢问了,这才问了一句就把人给问哭了,要知道,这姑娘彪悍的名声里可没有哭包这一项。
许是刚才已经发泄出来了,许是颜子兮十分体贴的陪着她什么都没说,总之林紫柔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让侍女给重新打理了一下妆容,又恢复成了那个飞扬跋扈的样子,不过她接下来说的话却是让颜子兮哭笑不得。
因为她十分认真地说了,“颜子兮,如果你在今天的比赛中能赢过陈洛,我就不要太子殿下了,我把他让给你。”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不过还没等颜子兮说话,林紫柔又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我真是糊涂了,那陈洛琴棋书画俱是十分精通,这京城中能赢过她的就没有,你还是从乡下来的,就算会一些又怎么可能赢她呢?”
颜子兮默默地磨了磨牙,我觉得咱们俩还没到那么熟的地步吧?而且那太子殿下你看着他好就谁都喜欢啊?还让?你能说了算啊?再说了,就算我乡下来的,谁说我就不能赢了?姑娘的琴和书可是练了两辈子了,姑娘的棋,跟师傅苏墨辰下都是有输有赢的,再说画,现在姑娘能随随便便的就把人体的骨骼脉络图画个分毫不差,至于诗词,我有上下五千年的外挂呢!
原本颜子兮就准备今天的时候在京城这帮贵女面前好好的亮个相了,之前几次聚会都阴差阳错的出了些岔子,今天正好人全,还省得她们私底下八卦了。于是她安抚的拍了拍林紫柔的手,林紫柔却以为她是因为不能帮她而不好意思,转而安慰她道,“没事儿,大不了再让她们笑话一回呗,好歹这次我有你作伴了。”
颜子兮瞬间收回自己的小手手,面无表情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迅速建立友谊的八个小丫头已经憋笑憋得要抽过去了。
同时,太子居住的东宫里一片人仰马翻。重华殿内室的床上,昨晚挺过一次毒发的纪穆宸刚刚睁开了眼睛,屋里昨晚折腾的痕迹已经清理干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草木香,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给他把脉,一旁放着一个药箱,好几个小瓷瓶敞着口乱七八糟的躺在里面,连瓶塞都没塞上,显而易见里面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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