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车厢内,牛道士还在滔滔不绝的,跟宋献策瞎编着那子虚乌有的长街血战经过。

熊元霸心里惦记着卖东西,也无暇听两个np絮叨,于是和二人拱道别。跳下了马车,向旁边不远处的李记当铺而去。

这几天因为李记当铺施舍马血的缘故,本地百姓都说李记当铺仁义,居然陆续的还有一些本地的土著百姓进来照顾生意。

当然,凭借着李冬来的黑心压价本事,很快就把这股歪风邪气给压了下去。让百姓们纷纷感叹:天下乌鸦一般的黑,从来就没有什么宅心仁厚的地主老财。

熊元霸进入当铺的时候,掌柜的李冬来,依旧老神在在的抽着他那旱烟袋,旁边的伙计徐晓光也趴在桌子上鼾声如雷。

和李冬来不同,徐晓光白天当伙计,晚上当更夫。等于一人身兼两职,所以白天都没什么精神头。

熊元霸把的包裹重重的扔在柜上,公屏打字道:“包裹里的全当了,死当不赎。”

李冬来听到这话,漫不经心的用烟袋杆挑开包裹皮,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后,却立时绷直了身子。将包裹里的东西一样样拿进柜,十分小心的仔细观看了半晌,才重新拉长了声音道:“当多少!”

熊元霸也不知道这些东西能值多少钱,也不愿意让李冬来给黑心的估价,想着捐纳城主需要一百万两纹银,便直接道:“我要一百万两。”

“好”李冬来连忙点头应诺,问道“你想要是现银还是银票?”

熊元霸完全没想到李冬来答应得如此痛快,往常都是左次番的要反复讲上好几遍的。如今李冬来一口便答应了下来,那肯定是自己的价格要低了,不由一阵的后悔,忙补救道:“我刚才说错了,你再给添几两吧。”

李冬来点了点头,道:“好,就依你所说,一百万零九两。九为阳数之极,却不能再多了!徐晓光,入柜。”

说着用烟袋将旁边的徐晓光敲醒。让他将包裹里的东西依次入柜。

熊元霸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卖亏了,但事已至此,而且自己身后还有大批的宝藏没挖,也不愿意在这里跟李冬来过多的纠缠计较,还是赶快捐纳城主要紧,于是干脆道:“你给开张银票吧,现银太多,我搬不动。”

“稍候。”李冬来答应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提起旁边的毛。在纸上用简体字写了“纹银一百万零九两”的八个大字。

接着又拿起旁边的印泥,用拇指在里面戳了一下,在这张纸的下方端端正正的印上了自己的印,最后才将纸条从柜口处递了出来。

“”熊元霸拿到这张“银票”后彻底无语了。“我说李冬来,你这是黑店吧。你就拿这东西糊弄人啊。你但凡写个繁体字的,也都对得起我啊!”

李冬来却慢条斯理道:“银票的作用无非就是防伪,保值。否则弄得再精美,提不出钱来,还不是白费。

我这系统加载的微硬雅黑字体,划间精确到像素级,任凭这世间鸿儒大家也无法仿造。这张银票游戏内的所有官方商城通存通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熊元霸一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反正是官方开的商城,倒也不会赖账。于是揣起“银票”,出了当铺,直奔督师府衙而去。

此时督师府衙的门口除了秦二和德子外,台阶上却还坐了个小女孩,正拄着下巴,不辍眼珠的望着李记当铺的方向。

旁边秦二背着身子,一如既往的擦着他的金锏,德子却望着小女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

“典典呀,何必呢,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那天的那个少年郎里拿的是信炮,是军队传信用的。我资料里写得明明白白,根本不就是为你准备的什么大烟花”

台阶上那个叫典典的小女孩红着脸蛋,支支吾吾道:“知道的,知道的,我就是随便看看呢。”

这个小女孩,正是上元节那天,在督师府衙门口,误触了马世耀亲兵马喜儿信炮的那个小女孩典典。

自从那天上元节,典典和马喜儿在府衙门口邂逅之后,典典的心里就如同长了草一样,总想着再看一眼,那个相貌英俊却又冒冒失失的少年将军。

她也不知道去哪找那个少年将军,于是便成天的坐在府衙门口守株待兔,和秦二还有德子一起晒太阳。

秦二为人沉稳一些,所以和典典的话不多。反而德子直来直去,和典典对上了脾气,偶尔还会聊一聊家常。

前几天马喜儿奉命来李记当铺卖马,这五千匹马的动静可是不小。典典在远远的望着,心里甜滋滋的。

有时候遇到喜欢的人,其实不用说些什么,只要能远远的看上一眼,便已经心满意足。

可德子却是个急性的人,撺掇了几次典典,想让她过去。按照德子的脾气,一把抓住对方的脖领子,把事情讲得明明白白,这样才叫麻利痛快。

可是典典却羞红了脸,连声说德子不懂,不要乱讲话。

德子摇了摇头,道:“人家少年来当铺里卖马的时候,多好的会。我让你过去,你可又不过去。就远远的望着,那又管什么用呢,他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再说现在人家的马也卖完了,你还成天的盯着当铺门口干什么”

“唔我就是想来和德子哥哥聊聊天再说这里的阳光足,我就多晒晒太阳,长大个儿。”

典典羞羞的笑了笑,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打开的包裹。拿出了一块菜饼。掰了一大块,跑过去递给旁边正在擦着金锏的秦二,道:“给,秦爷吃饼。”

接着又掰了大一块,塞到德子的里。最后自己只留下了一小块,坐回到台阶上,乐呵呵的啃着。眼神依旧不辍的看着当铺方向。

秦二接过饼子,咬了一口,笑道:“对,晒足了太阳,好长大个儿,将来像你德子哥那么高。”

典典看了一眼德子,吐了吐舌头:“才不!”

德子里拿着菜饼,看了看台阶上执着的典典,又看了看的菜饼,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闷闷道:“这他奶奶的有劲也使不上啊哎,随便你吧”

典典正啃着菜饼,望着李记当铺的方向想着她那小女孩的心事,猛然间发现当铺里走出了一个大汉,满脸虬髯。

正是潼关大战那天,跳到自己家院子里的那个大侠。于是急忙站起身来,惊喜道:“大胡子叔叔,我终于找到你啦!”

熊元霸揣着银票,低着头往府衙这边走,冷不防对面跑来一个小姑娘跟自己说话,心不禁有些诧异。

那一天在典典的家,典典的老爹怕典典受了伤害,一把锅底灰抹在了典典的脸上。所以熊元霸此时并没有认出典典。

典典见熊元霸认不出自己,急忙把伸入怀,掏出了一堆的首饰和一封信,一齐递到熊元霸的。道:

“那天潼关城里打仗,您跳入我的家,还给了我们这么多宝贝

我爹他一直念叨您,说您是个仗义疏财的大侠,是恩公。来我家是看我家困苦,所以给了这些东西,算是济贫。让我好好感谢。

可是我却不这么想,哪有送人财物,却连自己的信也一起送出去的?而且这信上还沾了那么多的血。一定很重要的。”

熊元霸接过了一堆首饰和信件,又听得典典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这才想起来,原来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便是那天潼关大战时,自己“找仓存装备”时遇到的那个小女孩。

不由得暗自感叹,这潼关里的百姓也是淳朴,居然还把东西主动送回来了。

不过此时他刚刚拿到巨款,对这些零碎的东西却看不上眼了,于是便想把这些首饰再都推回给典典。

就见典典连连摆,指了指那封信,继续道:

“这信我也看了,可惜我不认字,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不过我觉得对您一定很重要。

那天我看您几次都比划着脖子,想要自杀,我爹说那是您逼着我们收下东西,可是我总觉得不对。

我猜一定您遇到什么难事,过不去了。就随便找了一个人家托孤。

可是我哪行啊,我连字都不识呢。不行的,不行的。

所以胡子叔叔,您有什么事还是自己去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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