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辛苦你们了,上山下田做了很多实际的工作。”
文书挠了挠脑袋:“殿下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们会一直谨记在心。”
“那政策推行呢?有没有遇到阿卡迪亚那边没有的突发情况?”
“有关农村政策的落实情况……一言难尽,下。各项惠农政策并没有得到进一步落实,诺瓦瑞恩的新设施建设也没有得到进一步发展。四个村子连公共卫生间和人畜分离都还没有做到。四个村子加起来大概有接近五百人没有固定的住所,按照阿拉迪亚的标准,这里一半的村民都算困难户,他们基本上没有得到有效救助,至于危房改造工程,目前连框架都没搭起来。托儿所也遥遥无期,适龄儿童的教育问题更是像是隔着海洋一样看不见希望。”
“那乡绅和庄园主呢?他们配合的怎么样了?”
“农村基层组织建设情况也很不乐观,下。阿卡迪亚基层治理的相关经验在这里寸步难行。在设立户籍管理机构这一步就卡死了。那些庄园主们不肯让步,直到昨天我们还在和他们谈判。至于每十户设立一个户长,十户成立一社设立征税官,一村设立保民官这套制度在这里根本没法开展工作,那些贵族和庄园主认为这些职务就是为他们设立的,有些人甚至伸手索要官职。我们所认为的理想环境:村务公开、财务公开、政务公开,坚持村民参与决策、管理、监督的原则根本没有土壤。这些地主当上了基层官员只会更方便压榨村民们,但如果要选拔……这里没几个普通村民识字,下。”
“所以我才会让韦斯特道格留下五十个军团士兵。”
卡西奥雷斯有些恼火:“明天就带着士兵去抄家,不合作,不同意土地赎买的,有一个抓一个。”
“好的,下。”文书担忧的眼神看向了窗外。
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我们接着说税收。”
卡西奥雷斯的话把文书拉回了现实里。
拜占庭帝国的税收制度十分精密复杂,仅仅农业税就可以大致分成四种税款,施加在佃农身上。分别是土地税,家畜税,小额的补充税和杂税,最后还有强制服役。
土地税又被分为基础税和附加税。附加税最初是一些佃农送给收税官的礼物,往往和基础税呈一定比例。根据君士坦丁堡税务官的估算,附加税大约占到基础税的20%上下。不过到了公元十一世纪之后,不论是基础税还是附加税都被皇帝征收了,一箱一箱的银币被运往君堡的国库。
从九世纪开始,所有农民要在土地税的基础上缴纳壁炉税——顾名思义,就是冬天你烧柴取暖也要交税。
第二种税金主要的征收对象是农民和他们养殖的家畜。
而人头税则视此人所拥有的公牛数量而定,如果农民拥有一头以上的公牛,还需要缴纳额外的税金。换言之,拥有的公牛越多,缴纳的额外税就越高昂。倘若农民还养殖别的家畜,例如羊,农民需要缴纳一种特别的牧场税,才能取得放牧的权力。
补充税则带有惩罚性质,补充税的起因就是由于某个佃农逃离庄园之后,财政官对村社其他人增收的税款。
最后一种是杂税和强制劳动。根据君堡税务官的估计,杂税和强制劳动构成了对佃农的最大剥削。农民往往被要求给收税官和路过的士兵提供食宿,甚至被强制征收马匹和粮食。他们被要求参加各种公共服务,例如修建要塞和船舰,而这种苦力活通常是没有报酬的。此外,不愿意参与公共工程的人可以通过缴纳一税金从而避免徭役。
有税务自然也会有免税,但减税和免税的情况并不罕见,有时是暂时的,有些却是永久的。
但免税和减税甚至未必是皇帝的恩赐,在大多数情形下,只是财政官员正常的办事流程而已。当某个人的财产受到天灾的毁灭,或是外敌入侵,或是这个人逃离了他所属的村社因而无法缴纳税款时,财政官员就会做出相应的减税或免税的评估,根据不同性质可分为三个等级的税务减免。这时候,政府有权收回拖欠税款之人的土地,但政府一般不会采取这种惩罚措施,因为这会把这块土地和它的村社永久的割裂开来,从而降低行政效率。
因此,财政部门出台了一系列减免税的政策。当农民暂时性的逃离村社时,收税官首先会评估此人是否还会回来。如果他预料此人最终会返回家乡,就会暂时的减免他的部分税款,其余部分由村社的其他佃农代缴,直到此人回到庄园缴纳全额税金。
然而,如果这个人永远的逃离了,那么财政官会给予这块土地完全的免税。
当然,这不是什么好事,如果逃离者本人或他的继承人在30年内返回庄园,缴纳税款,那么这块地就可以归还于他。但如果逾期不归,他的地产就会脱离村社,收归国有,国家有权拍卖,出租,捐赠这些土地。
韦斯特道格用行政手段免去了阿卡迪亚土地税里的附加税和壁炉税,取消了对多头牛征的累计税,取消了养殖山羊需要的牧场税,取消了全部的杂税,服役时间也缩短了一倍。
在诺瓦瑞恩也会执行相同的标准——这会让税收在短时间内断崖式下跌,但韦斯特道格和卡西奥雷斯并不在意这些,他们知道,必须要减轻农民们的负担,才能最大程度上促进生产力的发展。
但是依然要收税,这些税会增加到商业税和庄园主的庄园生产上面。
“市场税和土地增值税应该没出什么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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