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魏帝来说,削藩才算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其他的什么都要靠边站。
淮阳王在北境盘踞十余年,在北境可以说是土皇帝,历任三州郡守几乎都很难起到应有的制衡作用。前任魏帝将北境三州兵权财权交给淮阳王,又让他当众斩杀三州郡守以安民心,种种举措之下,造成的后果就是北境军财政三权至今被淮阳王把控。
每一名被派往北境的郡守到任时都会发现自己处于无人可用的状态,甚至朝廷派出的县令都会被暗杀在县衙内,简直无法无天。
但是没有人敢揭穿这件事,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沉默,就连魏帝和内阁诸位大人都不敢戳破这层窗户纸,每逢此事都是让吏部追认为死于任上,加以抚恤。
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北境部署着魏国四成近五成的兵力。如果逼反淮阳王,魏帝和内阁被钉死在耻辱柱上还是小事,最重要的还是会让秦国趁虚而入。
现在魏帝最尴尬的地方在于他没有一个台阶让他下,他既不可能放下帝王的面子,也不可能当着别国使臣的面说要处罚别国太子,不上不下十分难受。
不过现在,黄圣楠一番话,给足了魏帝和秦国面子,哪怕魏帝知道他有一些其他的小心思,也不会放在心上。
“黄卿所言极是。”果然,魏帝听了黄圣楠的话,满意地点点头,连称呼都变了,说道:“既然如此,功过相抵即可。”
听到这句话,下面的御史大夫迟炳仁最先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总算揭过去了。
瞪了眼那名年轻御史,眯着眼,心中冷哼一声,想道:这人是受谁指示来给我下套的?要不是黄圣楠急于脱罪,今天自己可就栽这儿了!
正想着,魏帝又开口了,他对着下面道:“御史大夫何在?”
迟炳仁悚然一惊,慌忙快步出列,站到大殿中间,行礼道:“臣在。”
御史大夫和普通御史不一样,刚刚那个监察御史虽然可以监察百官风闻奏事,但仅仅只是从五品,在这朝堂之上属于地位最低的那群人,魏帝记不住也正常。但是御史大夫地位尊贵,地位仅次于内阁诸位老臣和六部尚书,堂堂从三品大员,魏帝怎么可能记不住?可以想到魏帝对他有多不满。
“御史大夫迟炳仁,仪态不端,依律杖五十,谅其年事已高,改为罚俸三月,可有异议?”魏帝背着双手,站起来说道。
“臣知罪,谢陛下隆恩。”听到只是罚俸三月,迟炳仁松了口气。他自然不是靠那点俸禄过活的,只要不动他,别说才三个月,罚俸三年都不是问题。
“既然如此,退朝!”见迟炳仁还知道好歹,魏帝冷哼一声,背着手走进了后殿。
“退朝”听了这句话,喜宁尖声喊道。诸公陆陆续续依照尊卑离场,那名御史也是极不情愿地被两人轻轻拉着带出大殿。
要是治人大不敬却被治了个大不敬,那就是真的丢脸丢到家了。
在大殿外,这名御史看到了那名体态臃肿的黄圣楠黄侍郎。见他看过来,那黄胖子还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这御史年纪轻轻,受不得这气,冷哼一声,将头转过,不再看这个让人心生厌恶的胖子。一旁的两名同伴只能苦笑着向黄圣楠行礼谢罪,谁知黄圣楠并不搭理他俩,径直走向一边和卫房潜说起话来,神色之间似乎谈得相当愉快。
两人尴尬地直起身来,身旁的那名御史冷冷道:“这等别国走狗,陛下留他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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