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新春佳节来临,今年与往年不同的是,李乔作为易家新媳妇,得回婆婆家过年。但想到要留母亲一个人过年,李乔就特不得劲。千帆明白李乔的为难。就跟家里商量,打算接岳母到家里一起过年。但李晴柔觉得这不妥当,拒绝了千帆的邀请,也跟李乔说了不妨事儿。但李乔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后来,谢心田和石磊以小五太小不适合长途奔波为由,没回石家庄,而是留在北京和李晴柔一起过年,才解决了此事。
母亲绝对是李乔的逆鳞。年后李晴柔因为心脏问题,突然晕厥了过去,当时她正陪着李乔在医院产检完,李乔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晕倒在地,幸好是在医院,李晴柔马上被送到了急诊室。
石磊和谢心田赶到的时候,李晴柔正在急诊室。谢心田见此情形,控制不住哗哗的掉眼泪,石磊赶紧制住她,因为一旁不声一响的李乔脸色看起来很吓人。更何况她还挺着个大肚子。谢心田吸了吸鼻子,赶忙着抚着妹妹的背安抚她。
易千帆接到红掌的电话后,连忙从工作室赶了过来。红掌一直在医院外等着他,看到他一来,就赶紧向他汇报了里面的情况。
易千帆一路小跑到,待看到李乔时,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走到李乔的身边,蹲在她面前,握着她冰冷的双手说道:“乔,相信咱妈,她一定会没事的。她那么喜欢咱们小七,她会看着小七平安落地,然后陪着他长大,看着他上学,成家立业。”
千帆说着摸摸李乔的肚子,小七好似感受着父亲的鼓励,在妈妈肚子里翻了个身“小七在动,他肯定听懂了我的话呢。”
“嗯……她也是喜欢外婆的。”李乔终于开口说话了,泪眼不受控的流了出来。比起刚才铁青的脸,哭出来了就好了。千帆坐到座位上搂住她,让她靠着自己,任泪水打湿了他半边衣服。
李晴柔做了一个小型的心脏搭桥手术,手术很成功,只需在医院住院观察一周就可以出院了。
李乔每天都在医院陪着李晴柔。谁劝谁要替换掉她都不行。
为此易妈妈有些生气,觉得李乔不考虑自己身怀六甲,自私的不顾及其他家人的感受,在她心里,她母亲比所有人都重要。
李乔的执拗很难有人理解,她也不期望有人能理解,只是她想要这么做而已,她也问过医生,她现在和孩子都很健康安全。
千帆在母亲和妻子之间感受到了为难,但是他依旧每天都会去医院。尽管每次去医院都要麻烦医院那边安排一下。
有一天千帆过去的时候,李乔正在睡觉。李晴柔刚好有机会和千帆聊聊:“千帆,这几天辛苦你了,要忙着工作,还要天天来回跑。”
“妈,不辛苦。”
“千帆,可能你们都不理解乔乔,我都没事儿了,她还非得不管不顾的在医院陪着我。你们从小身边都围绕着很多亲人。而她吧,最开始真的只有我。所以她害怕我就这么离开她了。既然她守着我才能安心,那就守着吧。我也私下问过她的主治医生,她身体没事。你心里别埋怨她不顾惜身体,不在乎小七啊。”
“妈,我明白了。不管她做什么决定,我都是支持她的。我知道她一定有她的道理。”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回去你也和家人解释解释啊。”
李晴柔经过此事也对自己的人生重新做出了很多打算。原来她觉得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但其实面对病痛的时候还是需要有人分担。找一个老伴,一起走完下半身也许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子女们也才能安心地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所以后来李晴柔试着和她去社区做义工时碰到的一位男士交往
他是这个社区义工的组织者,以前当过兵,后来因伤提前退役了。他的妻子去世了很多年,唯一的儿子儿媳也一直在部队里生活。
两人在一起还是有很多的话题和兴趣爱好。下棋、看书、养花,李晴柔还教他剪纸。李晴柔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时间,向两个女儿介绍了自己的男伴。
李乔刚开始知道母亲找了男朋友的时候,既替她高兴,也有些难过。李晴柔去送男伴,李乔撑着脸颊对心田说:“姐,你说母亲送你出嫁时,是不是也是这种感受。既高兴,又感觉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你的意思是,现在咱妈就像泼出去的水?”
“哎,有这种感觉。”
“你觉得那人怎么样?”
“看着靠谱,但实际靠不靠谱,还是得做个调查吧。”
“我看行。找你那个朋友调查一番,他的子女好不好相处,也得评估评估。这水吧,也得泼对地方才行。”
很快蔡有那边就给出调查报告,倒是跟他们所了解的差不多。
晚上李乔坐在床头看着调查报告,千帆恰巧从外面回来:“在看什么呢?皱着眉头。”
“我妈男朋友的调查报告。”
千帆含在嘴里的水直接喷了出来,“你还专门找人调查啦?”
“嗯。”
“不靠谱?”
“挺靠谱的。”
“那你还皱着眉头?”
“他跟我抢老妈,还不允许我皱眉呀?”
越临近预产期,李乔情绪化越严重。
千帆坐到床头认真的说道,“我在呢。我不会被任何人抢走的。”
“小七也不会把你抢走?”
“不会。他自个儿有媳妇。”
“你就那么确定是儿子?”
“我其实更希望是个像你一样的女孩,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又希望他是个男孩子,以后可以跟我一起保护他的母亲。”
“他自己有媳妇儿要保护呢。”
“哈哈!所以你只有我,嗯……”
李乔也不知道最近自己怎么了,每晚都睡不好,情绪特别容易低落,特别容易患得患失。别人是产后抑郁,她则是提前了。
她不敢让家人们瞧出来,怕他们担心。千帆每天早出晚归,很多时候回来李乔都睡着了。
李乔周六回母亲家里的时候,李晴柔则是敏感的发现了女儿的端倪。晚上她让李乔留下跟她一起睡。她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轻声问她:“乔乔,你在担心什么呢?”
“妈,你打算什么时候嫁过去?”
“都一把年纪还嫁不嫁的。两人就这么待一起挺好的。”
“那哪能呢,哪有把我母亲拐走了,还不举办个仪式的!”
“没有抢走,我依然在呢。你随时需要母亲,母亲都在。”
“嗯……”李乔眼泪情不自禁的掉了下来。
“乔乔,别害怕,你看你身边会有越来越多爱你的人,他们也都在。不许胡思乱想。”
李乔现在是越幸福,越害怕,怕这一切都是假的。怕自己不懂怎么做母亲,怕自己担负不起一个家庭的责任,怕小七也像自己一样,骨子里时常感觉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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