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初,天色彻底褪去了阴沉,藏身的暖阳重新崭露头角,淡淡地洒在吉祥街上的一砖一瓦之上,增添了几分亮丽之色。

上官府建立在帝京最繁华吉祥街上,府院高大宽阔,气势恢宏,门口矗立着汉白玉石狮,大门鎏金门扣,铜铸门钉,上端的神色的匾额上,烫着三个暗金色大字:上官府。门前护卫,个个身着劲装,腰别武器,神色警惕。

一砖一瓦,还有侍卫的着装和气质,无不彰显着上官家的权势地位。

沈暮雪忽然有些心慌,从前觉得小说中对上官家的描写就够气派的了,如今亲眼所见,才是真正理解到上官家再宣北朝举足轻重的地位。

想来也是,上官家族曾协助当朝皇帝轩辕焘打天下,开疆扩土,平定天下。

建国封赏时,年仅三十五岁的上官暨任大司马,领忠义公头衔。

皇恩惠泽,对上官氏其他有功的族人均是封赏无限,上过战场的皆为将军,戍守各方,其他有功的族人均是封赏无限,就连无功的上官族人也因“上官”这个姓氏而高人一等。

沈暮雪回忆着小说中的情节,不由得浑身一抖,上官府外观尚且如期气派,府内院落道路想必也错综复杂,在现代,她是出了名的路痴,书中对上官家地图和院落分布也只是做了简单的描述,这么大的府邸,她要如何辨别?

可是这一刻,她心中还是对上官暮雪而哀叹,好歹是上官家嫡女,怎落水半日上官家竟没派出任何人寻找,甚至一点动作都没有。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是上官家抱养来的孩子,空有嫡长女的身份罢了,又怎么会抵得过其他有血缘关系的子嗣呢?

好在褚宸逸好心将上官暮雪送进了上官家,进了上官家的大门,有丫鬟仆役见到褚宸逸都恭敬地福身行礼,但在看到沈暮雪的时候,所有人似乎都商议好一般,都是要呆愣一会儿,才福身行礼喊着‘大小姐’。

就连上官家家主上官石在见到沈暮雪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愣,几个呼吸的工夫才想起来,上官暮雪十八岁生辰,按照算命诉说,十八岁必有一与水有关的劫难,需自己去渡劫,任何人不得妨碍和帮助。只要能度过此劫难,便可离开偏院佛堂,回上官府生活。

但后来上官石便离奇忘了此事,直到沈暮雪的出现,他才慢慢想起来。

上官石年逾不惑,身着紫青祥云袍,头束发髻,戴精致发冠,满面红光,双眸散发着淡漠之色,看着沈暮雪的眼神也不似有寻常家与子女之间的亲切感。

沈暮雪从前看小说时,从未将这个时空的礼仪规矩仔细读过。

沈暮雪想了一会儿,便规规矩矩地跪地,“父亲大人。”

上官石没有说话,也没有意思让沈暮雪起身,褚宸逸轻咳一声,“上官家主,暮雪妹妹失足落水,又昏睡了许久,想必是受了惊吓……”

“罢了,起来吧!”上官石不再为难,还算和善地让沈暮雪起身。

沈暮雪站起身,张张嘴不知如何开口,她求助地地看着褚宸逸,褚宸逸却与上官石互礼后,打了声招呼,告辞离开。偌大的书房中,一时陷入僵局。

“为父已让管家将后园西侧的一个院落收拾出来供你居住,一会儿便派人将膳食送到你房中,今日天色已晚,待明日一早,再来见过主母、二叔和兄长吧!”

沈暮雪微微低头,“全凭父亲大人安排。”

“先回房休息吧!”上官石喊来家中年长的张嬷嬷送沈暮雪,对上官暮雪落水一事毫不关心。

张嬷嬷与上官石年纪一般,发间参着银发,一身深青色布衫,面色还算和善,只是眼神略显麻木,仿佛只是一个听从主人命令的木头人。

“有劳张嬷嬷。”

张嬷嬷显然一愣,随后眉眼间有几分放松,几分躲闪,依旧恭敬地说道,“大小姐客气了,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上官家的府邸可真是宽敞,沈暮雪觉得,现代阿姨们跳广场舞的公园也不过如此。绕过前院,穿过廊亭,踏着青石板地面走进后花园,又走了一段蜿蜒的鹅卵石小路,才来到西侧较为偏僻的居所:静雪苑。

‘吱呀’一声,张嬷嬷推开了略显陈旧的院门,院落较小,房舍也不多,院落中隐隐可见落地的枯叶和泛了铁锈色的花草绿植。

不受宠的主子小姐,沈暮雪从前只在影视剧中见过,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切身体验一次,不过好在内堂及卧室还非常干净整洁,生活用品也一样不少,张嬷嬷打点好了一切,铺好床铺,秋冬所换洗的衣物也都准备充足。

张嬷嬷烧了热水,一个丫鬟端着晚膳端进来,这丫头不过十五六岁,双辫挽起放在脖子左右,身着水绿色衣裙,这身着装打扮自己只在电视剧里见过,多少有点疏远的感觉,这个丫鬟同张嬷嬷一样,一心做事,也不多话,沈暮雪有些无聊地问道,“这里就我们三个人住吗?”

“是。这是负责膳食的蓝玉。”说完了这个字,张嬷嬷又维持着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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