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霜脸上浮现标准的职业笑,在盛译行看来却格外讽刺。
“盛总让我陪谁,我就陪谁。”
白玥如刚从小书房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林清霜这个贱人,又在勾引盛译行。
“译行哥!”她故意喊了一声。
白玥如走过来时,盛译行已经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她看到林清霜的脸色不好看,松了一口气。
“心灵现在越来越厉害了,音乐老师提问的知识她都回答上来了!”
白玥如说着挽上了男人的一只胳膊,刻意娇滴滴的语气有些甜腻。
闻言,盛译行眉心微蹙,将文件重新拿了起来,嗯了一声没回答了。
他要工作,白玥如无奈的松开了他,见林清霜还在原地没走,又勾起了温柔的笑,“林小姐,可以帮我倒杯水吗?”
林清霜步子一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让她?倒水?
林清霜缓缓回头,目光定格在笑得一脸温柔的白玥如脸上,还有始终冷漠的盛译行。
呵?有他的授意吧?可是让你身边的女人来折磨我,凭什么呢盛译行?
正要开口时,林清霜听到李婶儿和蔼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白小姐,我已经替你倒了杯热茶。”
李婶的手微不可察地搭上林清霜的胳膊,状似安慰地拍了拍。
白玥如一转身,见李婶儿满面笑容慈祥的望着她,手上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绿茶。
“谢谢。”
她接过杯子,心想着没有得逞,便来了气,稍微一不留神,杯子里滚烫的茶水泼到了林清霜的手上。
林清霜的左手背上顿时红肿了起来,烫出了一个鸽子蛋大小的水泡。
剧烈的疼痛感迅速蔓延开来,林清霜紧咬着下唇,愣是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泪水在眼眶里直打着转。
比起在精神病院所承受的一切,这点小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白玥如见此情景,立即慌了神,虽对林清霜没有好感,可她并没想过故意伤害对方,吓得手一颤抖。
“咣当。”
杯子从她手上不慎滑落在地上,摔的粉身碎骨。
盛译行听到响声,走过来见地面上散布着玻璃渣子,蹙了蹙眉,面色阴沉下去,眼底隐晦不明,“怎么回事?”
“译行哥,是我没端好杯子,不小心给……”
没等白玥如说完,盛译行冷眼瞥了她一眼。
“白小姐,时间不早了,你该回房间休息了。”
林清霜自己去厨房取扫帚,李婶见她左手上的水泡,不由得惊呼,“林小姐,你这是怎么弄的,我替你打扫吧。”
“李婶,没事,这只是小伤。”
她莞尔一笑,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拿起放在墙边的扫帚。
李婶见她伤势有些严重,甚是担心,可又帮不上什么忙,心里满是担忧。
随后,林清霜一瘸一拐的走出来,她俯下身,仔细的将地上的玻璃杯碎渣扫进簸箕。
不远处,盛译行坐在沙发上,冷漠着看着林清霜默默做完一切。
他注意到,林清霜将左手背在身后,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
“你左手拿着什么,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林清霜停住了动作,呵,敢情是把她当成贼了。
在冷酷绝情的霸君眼里,一个在精神病院关了五年的杀人犯怎会有一丁点信任和怜悯!
她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继续清理剩下的玻璃渣子。
盛译行见她没有理会,一股无名怒火瞬间从胸腔内点燃。
他腾的一下从沙发起身,挺起笔直的身板,迈着傲人的大长腿,快步走到林清霜面前,一只大手迅速抓住了她的左手,猛然抽了出来。
“啊!”
林清霜这才痛的叫出声,左手上的水泡破了个口子,淌出了黄中带白的粘液,散发出有点刺鼻的气味。
盛译行也看到了她手上的伤,瞬间怔住了,他完全没想到会烫的如此严重。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贼,来偷你们盛家值钱的东西?”
林清霜抽回了手,朝着他笑了一下,粘液滴滴答答的顺着她的左手滴落在地板上,醒目的伤口让人多看一眼,会觉得恶心的想吐。
盛译行紧紧的捏着她的下巴,眸子底下掠过一丝寒意。
“很对,不然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想你?”
林清霜冷笑了一声,一双漂亮的凤眸直勾勾的盯着他那张迷人的俊脸,丝毫没有一点畏惧,“是啊,我跟你在一起五年,你何曾有一次相信过我!”
盛译行被对方的眼神盯的有些发怵,仿佛能被她一眼看穿。
他终于松开手,妖孽俊美的五官在灯光下变的更加立体,镀上了一层淡黄色的光辉,当年令无数女人趋之若鹜的容颜,过了五年依旧光彩。
“怎么,你是无话可说了吗?”
林清霜眸光沉了下去,她想起跟他的五年婚姻,不过是个笑话而已,现在不爱了,心里面全是绵绵不断的恨意。
爱上了他,是她这一生最大的错,这残破的身体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她当年错了。
不过没关系,五年都熬过去了,等着给盛心灵捐完骨髓,她会带着哥哥一同离开这里,去一个无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凭着她精湛的鉴宝技术,养活自己和哥哥没有问题。
可盛心灵呢?
林清霜怔住了,一种莫大悲哀涌上心头,像是什么突然塞在心口,闷得人说不出话来,怀胎十月冒死生下的孩子,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整整五年,在最绝望的时候,处在深渊里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林清霜都还一直坚信着,她的孩子还活在这个世上,每一天都能感受到孩子活着的气息。
如果有那么一天,她想带着女儿,还有哥哥一同逃离这座令人压抑而又痛苦的囚笼。
盛译行心中愤怒,他望向对面的女人,见她眼眸里失去了往日璀璨夺目的光采,显得有些空洞无神。
曾经高高在上的林家千金,美丽而又骄傲的不可方物,杀了他的心上人关进了精神病院,无法想象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让她变的满身伤痕,而且瘸了一只腿。
他抬起手,林清霜本以为对方又要抽她耳光,本能的闭上双眼,气息平静而又不慌乱。
几分钟过后,她睁开眼,盛译行却不见人影,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她孤独的一个人。
回到房间,林清霜检查着左手的伤口,还好不是很严重,粘液不再流了。
突然,她看着桌上放着一瓶药膏,还有一张纸条。
“把伤口处理好,我不想我带的人身上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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