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再聊了什么,沈小春过后就觉得没什么印象了,整个过程都晕乎乎的,只记得何启洛最后笑着跟他说:“你的声音可塑性很强,唱我的歌很好听。”
说这话的时候,何启洛那张毁了个九成九的脸上藏着点说不出来的丧,让本来还有点兴奋的沈小春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广播台那一晚是沈小春跟华一铭言语交流的顶峰,之后两个星期,他俩说的话少的一只手就数的完。
实际上,沈小春也是真心觉得自己和一个怪咖分进了一个宿舍,别的不说,光华一铭的很多生活习惯就让他觉得十分诡异。
比如有一天沈小春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竟然全是斤装的纯牛奶。再比如某一晚他回到宿舍,小餐桌上多了一个小电饭煲,电饭煲还咕噜咕噜地煮着东西,他走过去打开盖子一看,里面居然煮着一块白花花的鸡胸肉。
后来他还趴在楼上偷窥过,华一铭真的就用锡纸包着一块干巴巴的鸡胸肉,配着牛奶当了晚餐。这奇妙的搭配得是什么味道,沈小春想都不敢想。
还有每天晚上楼下一到九点准时熄灭的灯光,这是21世纪年轻人该有的作息时间吗?
但后来沈小春才明白,如果说以上所述都是些奇葩的个人习惯,那接下来的事已经让他对华一铭的精神状况产生怀疑了。
那天沈小春被周浩阳缠的紧,实在受不了就被迫答应让他到自己宿舍住一晚,两个人晚上快十点才抱着一沓阵法图回到宿舍。本来以为按照华一铭雷打不动的作息,这人应该已经睡了,结果一推开门,宿舍里灯开的锃明瓦亮。
沈小春再打眼一看,宿舍正中央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篷布盒子,盒子上边还伸着一个戴着斗篷帽的圆滚滚的脑袋。
周浩阳缩在沈小春旁边,用胳膊肘撞了撞沈小春:“不是,这干嘛呢?你们宿舍流行什么邪门歪道?”
沈小春斜了他一眼:“你见过哪家邪门歪道把自己裹得跟个骰子一样,还是个粉红骰子?”
说完,沈小春率先朝“粉红骰子”的正面转过去,一抬眼就看见华一铭一脸平和的闭着眼睛,脸像是被水淋了一样,平日里厚厚的刘海此时湿哒哒地黏在他的眼周,就连他的眼睫毛上都挂着汗湿的水汽,更显浓密黑亮。
沈小春看着脸蛋红扑扑的华一铭,忍不住瞟了几眼他挂着汗珠棱角分明的下颚线,很“自然”地咳了两声问:“你干嘛呢?”
能看的出来华一铭把自己的整个身子都埋在四方盒子里,只露出个脑袋。
华一铭听见沈小春的声音,慢吞吞地掀开眼。看他的样子,显然是正打着瞌睡,一脸混沌懵懂。他的嘴唇有些干裂,声音带上了点磨砂质地:“汗蒸。”
沈小春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居高临下地低了低头:“你说干嘛?”
“汗蒸,这个是桑拿浴箱。”华一铭闷闷地解释说。
沈小春看了看这个嫩粉色上面还有小碎花的浴箱,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在宿舍蒸桑拿?你这生活挺精致啊。还有,你的品味,也真够独特的。”
华一铭依旧是那副上了模具一样的表情,死板生硬。他转了转卡在浴箱上的脖子,淡淡地说:“是比你摆在门口那双咸鱼拖鞋品味好点。”
沈小春翻了翻白眼,走到浴箱边,弯腰一把扯掉了插在上的插头,没好气地说:“我看你再蒸下去肯定比咸鱼都干。就到这吧,脱水我可不想管你。”
华一铭垂了垂头,没再说话。
灵异示范学院的课程排的很紧,满满当当的。沈小春所在的天煞A班主修抓鬼,各种符文阵法,驱鬼指诀,学起来繁琐又晦涩。沈小春本来就不是个会学习的主,掉到这死坑里也还是什么都搞不定,对着鬼画符一样的课本一头雾水。
学校里依旧每天都充斥着各种惨叫,食堂里吃个饭一回头都能看见有只鬼站在你身后,头从你肩膀上方探过去,对着你的盘子流血红的口水。
好在学校还有点人性,知道不该让学生长期被关在学校里遭受精神折磨,开学两个星期过后,周末就允许自由出入校门了。沈小春提前跟裴齐通了电话,把乐队的表演调到了周六。
沈小春从校门出去的时候,裴齐已经把车停在了路口,他把背包往后座一扔,人坐进副驾,顺手就拧开了音乐,结果一入耳的旋律熟悉无比。
沈小春挑起半边眉:“加上歌词了?”
裴齐打上火,慢悠悠把车从停车位拐出去:“那可不是,我都录出来了,天天单曲循环,唱的倍儿熟。”
“想让你做停在我手心的飞蝶,好让我把你紧握?”沈小春拉出安全带低头扣上,边动作还不忘埋汰裴齐,“你这是想把她捏死啊。你这什么破歌词,赶紧改。”
裴齐扁了扁嘴:“行,改,听鸡哥的。对了,蜜桃姐说让我们早点去,天黑了那片不安生。”
“那儿什么时候安生过?”
“今天过节。”裴齐把车往沈小春之前住的房子开过去,“我已经帮你把行李打包好了,你打算搬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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