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啊。”药黎点了点头,脸色回复严肃,“这【润心丹】虽然标注的是玄阶下品的丹药,但是如果一般的炼药师,玄阶下品去炼制,失败率实在是太高了——虽然丹药的等级越高,炼药的成功率本来就越低,但是这【润心丹】的成功率已经低到了让人失去尝试的欲望。玄阶下品炼制【润心丹】的成功率基本上和黄阶上品的炼药师去炼制最简单的玄阶下品的丹药的成功率差不多,三分看实力,七分天注定。”

“那你?”

“我来炼制的话,成功率自然会高很多。”药黎笑了一下,“不要太小看丹氏的炼药术,以及丹家的大小姐啊。走吧,我们,”药黎说着,收好信函,推开房门,“我们这就跑一趟吧,当做是晚辈对前辈的尊重好了。”

北固的夜晚,现在还颇为寒冷,两个人不由得都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四名被招为门客的炼药师并不和两个人住在一起,不过也没有费多少力气,两个人就从守夜人的口中打听到了霍达霍老先生所住的房间。

“真奇怪啊,”药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殷府上下全都休息的这么早吗?不过入夜没多久,整个殷府居然也没有几个房间里还掌灯的了。”

“其实真的已经不怎么早了吧。”叶止无奈的说,“还不是因为你总是在夜里鼓捣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别人早就休息了你也不知道。不过,”叶止环顾四周,“这环境确实是有些古怪。殷府这大,杂事想必也很多,这个时间,不可能连工作的杂役都没有。你看几个打更的守夜人不是还在巡视么?”

说着,两个人脚下不停,已然来到了霍老先生他们居住的别院,远远看去,只有一间屋子的灯光正亮着,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显眼。如果守夜的人没有说错的话,亮灯的那一间应该正是霍老前辈的房间。

“呼,”药黎松了一口气,这么大的殷府院落,黑漆漆的没有几盏灯不说,就连活人也没遇到几个,实在是压抑的很,“不过,看来霍老前辈还记的和我的约定嘛,这么晚了还是没有就寝。虽然这一路上感觉确实很奇怪...”药黎手一挥,“不管了,可能只是因为夜晚的关系吧。等到给老先生送了药方,明天白天再说好了——是不是要找殷家主人说一下,这么大的府邸,大晚上的连灯都舍不得开几盏...”说着,药黎抬脚就像别院里面走去。

一只手臂突然横在了药黎的身前,药里反应不及,险些摔倒。“你...”药黎面带怒色,转头却看见叶止的脸色,有些凝重。“怎么了,阿叶?”

“小姐,”叶止缓缓的说道,“这事,恐怕你不管不行啊...”叶止扬了扬下巴,示意药黎看向那边。

药黎顺着叶止示意的方向看过去,那是在墙根的花坛,里面茂盛的种植着很多花草,有一部分已经干枯,还有一部分应该是冬天也能盛开的品种,开的很是旺盛。“花坛怎么?在燕山,冬天能够盛开的花草很常见的啊?不知道你...”药黎回头白了叶止一眼,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又把头转向花坛。

“呵呵...”药黎不由得冷笑一声,原本柔和的眼睛也逐渐冷漠了下来。“没想到...这殷府之内,还有这种东西?”一株白色的细小植物,隐藏在枯枝与绿植之间,加上白雪的呼应,夜色的掩盖,一时之间,药黎竟然没有立刻发现。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彼此共存,就好像这世上有草药也就有毒物;无论是天地灵宝,还是山野草药,都不仅仅只有好的一面,即使是炼药师手下的丹药,也有着“是药三分毒”的说法,那些沉积的药力,一些不为人察觉的毒性,也都广泛的存在着;况且这世上,一些比较凶险的丹药,也会使用一些毒药,遵循“以毒攻毒”的理念来治病救人。总而言之,在炼药一途上,毒,是每个炼药师都绕不过去的事物。

但毒毕竟是毒,一旦处理不好,伤痛病残,甚至身死命亡,都算是小事情了,哪怕是血染大地,荼毒千里也不是没有可能。因此,炼药师公会有着一些不成文的规定:对于那些毒性不是很强,有使用的价值,可以种植培育的毒草,允许炼药师种植培育,但是要在显眼的地方树立警告标志并且向公会报备;一些毒性极强非常危险的毒草压根就被排除在允许的名单之外,是不允许私自种植培育的。这一点,帝国的官方和炼药师公会保持同样的态度。

而眼前的这种细小的白色草药,虽然有一定的药用价值,但是却被帝国官方和炼药师公会明令排除在允许种植的名单之内——这种名叫【鬼面罂粟】的草药,已经同时触及了很多底线,很多人对其深恶痛绝;对于这种草药,每一个炼药师都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一旦发现有人私自种植,立刻上报公会,全部损毁——允许先斩后奏。

原因无他,实在是这【鬼面罂粟】太过特殊:这是一种极易种植的草药,生命力顽强,能适应各种环境;它几乎没有明显的味道,但却仅凭气味就可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得中毒——因为中毒的表现并不是疼痛流血,而是一种让人不易察觉的舒爽感和迷幻感,同时消耗着人的精神与活力;这种感觉有着极强的依赖性,让人不知不觉沉醉其中,并不断的渴求。更要命的是,人们发现只要一些简单的操作,就可以加强和提升【鬼面罂粟】带来的快感:

正因为这样,【鬼面罂粟】才被列为官方和公会的双料禁止名单,然而还是有很多人追求这种迷幻的感觉,不惜铤而走险,私自种植、交易【鬼面罂粟】;在黑市,高品质的【鬼面罂粟】总能让那些瘾君子们趋之若鹜;即使是普通的【鬼面罂粟】,也因为管控严格而有价无市,一药难求。

药黎竖起一根手指,“嘭”的一声轻响,一簇火焰出现在她的指尖。她凑过去拨开那茂盛的绿叶和一些干枯的枝杈,在这后面,一簇簇【鬼面罂粟】整整齐齐的贴着墙根茂密的生长着。

“他这是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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