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边滚烫的湿意让沈浥尘僵在了原地她微微侧着头下颔抵着肩上那人的鬓角,声音极是轻柔“季舒?”

季舒没有应答但是双臂加力,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沈浥尘无法,左手还托着怀中熟睡的小白,只得松了右手提着的那盏花灯,轻轻抚着季舒瘦削的背脊,想要缓和她的不安。

季舒显然很是受用,埋进沈浥尘的颈窝处闭着眼放缓了呼吸,嗅着那能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清浅气息。

又过了许久见她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沈浥尘心内叹了口气怜爱的说道:“再不撒手小白可要被你闷死了。”

像是呼应沈浥尘的话夹在两人之间已经醒来的的小白哀嚎了一声叫声中充满了幽怨。

听见叫声,季舒单手将小白拎了出来随意扔在了一边后又紧紧环着沈浥尘没了小白,两人贴得更加紧密似乎能感觉到从对方胸腔中传来的有力震动。

而跌落在地的小白前爪不断抓磨着地面眨巴着眼幽怨的看着她们随后用蓬松的尾巴将自己裹做了一团,在寒凉的夜风中瑟瑟发抖。

抬手揉了揉季舒的后脑勺,沈浥尘忍不住取笑道:“还不起开,难不成是方才自个一人在这哭花了眼,此刻不能见人了?”

季舒一时羞恼,张嘴便在她细长的颈项上咬了一口,本想着咬一口狠的,下嘴之时又忍不住卸了力,结果一丝痕迹也未留下。

用力地擦了擦眼后,季舒这才离了沈浥尘,只是卷曲的睫毛上仍沾染着些许水意,眼眶的红晕也还未消散,偏偏一张脸又紧紧绷住,腮帮微微鼓起,让人见了不免好笑,只是好笑之余又有些怜惜。

唇齿已然离开,沈浥尘却还是忍不住伸手捂着颈项,不痛,但是有些酥麻的痒意,并且还在不断扩散,直往心窝处钻。

“为何一人蹲在这?”沈浥尘瞋了她一眼,指尖的凉意消除了颈项上残留的热气,心绪很快也跟着平稳了下来。

季舒抿了抿唇,撇开脸道:“我找不着你,只好等你来找我了。”

沈浥尘一愣,清冷的眼中漾起了柔意的涟漪,才刚平稳下来的心绪又有些起伏不定,她垂眸问道:“若我未来呢?”

“你若没来……”季舒轻声呢喃了一遍,随后下巴一扬大声道,“你若没来我便先行回府,让你一人在外边待着,索性小白跟着你,它自会带你回府。”

沈浥尘唇角一勾,“那方才究竟是谁在偷偷抹眼泪?”

“我不知道。”季舒摇了摇头,“肯定是你看错了,我都没瞧见。”

沈浥尘也不拆穿她,俯身抱起了地上的小白,小白当即在她怀中撒起了欢,滚得不亦乐乎。

“可追上了那人?”沈浥尘说着迈开了步子。

季舒跟了上去,有些不甘地答道:“没有。”

“她是突厥人?”沈浥尘接着问道。

季舒皱着眉,并不太确定,“也许是,也许不是。”

“拓跋弘是谁?”

季舒脚步顿了下,很快便神色如常地说道:“突厥王第七子,我必要除去的对手。”

沈浥尘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抹沉思,并没有再细问下去,而是说道:“方才你突围后小白为了将那些人引开与我走散了,我担心它的安危故而未在此等你。”

季舒垂着脑袋,怏怏不乐,“是我的错。”

沈浥尘侧头看了她一眼,似是不解。

“我不该留你一人在此。”季舒说着面上愧色更甚。

沈浥尘笑笑,“季舒,莫要总将我当做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若我是你,发现宿敌突然出现,亦是要追去弄个明白的。”

“谁知他来此究竟怀着什么鬼胎?事有轻重缓急,你并未做错。”

“可是……”季舒听了这话心中越发堵得慌,“若你出了事……”

沈浥尘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夜空中皎洁的满月,“今夜不是说要带我出来游玩?怎的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莫不是要食言?”

季舒瞅了瞅空荡的街道,心中颇不是滋味,“人都走光了,还有什么可看的?”

“我可烦极了人挤着人的地方,闹得人耳朵疼,现下多好,安静不说,还没人突然便挤过来。”沈浥尘行到路边捧了盏精致的莲花灯过来,递给季舒,笑道,“听闻元宵必要放花灯,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此刻正好去许个愿。”

季舒接了过来,看着灯盏中心还未燃尽的火烛,以及对面烛光下清浅的笑靥,心中一暖,方才的不快尽皆散了去。

“嗯,此刻正好。”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一处湖边,不同于别处的昏暗,湖上漂着数不胜数的花灯,像是夜幕中闪烁的星子,明亮的烛光将白日里浅碧的湖水映得橙黄一片,宛若初升的旭日。

无论是初阳还是繁星,都予人光亮,予人希望。

季舒看着那湖水,有些感叹的笑道:“还记得去岁七夕在此被你吓得掉入了湖中。”

“那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沈浥尘眼中也蕴着些许笑意。

“确实是我自找的。”季舒俯身将手中的花灯放入了湖中,轻轻一推,那花灯便慢悠悠地远去。

眼瞅着那花灯漂了有数丈远,沈浥尘忙道:“还不快许愿。”

季舒想了想,开口道:“一愿天下太平,国泰民安二愿高堂俱在,得养天年三愿……愿……”

“怎么了?”沈浥尘看着她,“不趁此时机多许些愿?”

“我都许了两个了,你有何愿,也许一个吧。”

沈浥尘只是浅笑着摇了摇头,“我无所执,遂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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