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宜暗自扶额,她千算万算,居然还是碰上了令沉佑。如今走,已然是来不及了。

虽远瞧着持弓人颇为眼熟,却没想到他就是令沉佑。当真是狭路相逢冤家路窄,越是不想见的人偏偏越遇见。

令沉佑拿白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搓搓手,笑道:“沈小姐,你怎么也来了?”

沈曦宜不温不火地言道:“小侯爷真是说笑了。似令公子这般身为贵人,卖弄武义却还要戴个面具,惊吓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子在做什么无耻的勾当。”

令沉佑调笑道:“妮子牙尖嘴利!不过我喜欢。”

孙常者把几位浪荡公子哥引了过来,见沈曦宜长得俊俏是个女娃娃,调侃之声四起。

令沉佑双手叉腰,神气道:“喂,小姑娘,别总逞嘴上强啊。要不是练练?”

说着就把手上的弓箭抛给沈曦宜。沈曦宜眼疾手快接了下来,却随手丢在草丛里。

只这一摸她便知道,这弓箭沉甸甸的,坚硬如铁,乃是战场上真正道战斗之物。沈曦宜平日里虽也碰过弓箭,却也只是女儿家的杂耍之物,做工、材质都是与此弓望尘莫及。

若是强行跟令沉佑比弓箭,恐怕落了这武夫的下风,白白惹人嗤笑。

她缓缓从腰带中掏出一把弹弓,挑衅道:“这个,玩吗?”

令沉佑不屑地瞟了一眼,“切,弹弓?你当我是邻家的小娃娃?”

话音未落,沈曦宜“梆”地一声已发出一枚弹丸,不偏不倚地打在令沉佑的发冠子上,发出铛地清脆之响。

人群中顿时一阵调侃嘲笑。

“你……”令沉佑又是难以置信又是暴跳如雷地扶正松散的发髻,发现紫玉发冠被打掉了一小块。

“好!今天我就跟你比比弹弓!”他发狠似地说着,撸起袖子,从弟弟令沉训手中抢过来一只大弹弓,“唰唰唰”三下,射下树上的六只知了来。

“妙啊,”孙常者开扇喝彩道。

指折花落。令沉佑悠然放下弹弓,颇为自信地向沈曦宜眯眼。

沈曦宜不齿。令沉佑的性子还是跟前世一样,处处争强好胜,不肯落人半点下风,无聊而自大。

沈曦宜不理他,将目光掠向别处。

令沉佑的弟弟令沉训也在身边,与令沉佑的威风英姿不同,他正在做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挠树皮。

众人目光灼灼都注视在令沉佑身上,谁也没注意令沉训正抱着一颗大树,嘴里恶毒地咒骂着什么,“哇哇”地手脚并用地啃树皮。

这引起了沈曦宜的注意。看令沉训的眼神,浑浊而邪性,竟隐藏着些许疯癫之意。

她前世在令家待了五年,从未听说令家有什么疯癔之类的祖传之症,却不知令沉训忽然竟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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