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日,阵纹中最小小环,从寂灭一线,被扩展数倍。

终于,小环回路断开,有如漏气皮球,无以为继,扑的爆散而开,化作深蓝雷芒,劈向小蛇。

小青蛇壮士断腕,切断离体灵识,左躲右闪,雷芒死死追击,直奔蛇头。

“啊!”

小青蛇尖声痛叫,鲜血崩飞,虽然及时避开脑袋,颈间却皮开肉涨,几乎伤到骨骼。

再看眼前,一人一蛇顿时傻眼,只见随着其中一个小环爆开,构成锁链其中一节的其他小环拉伸变长,又重新连接在一起。

“小环没有再重生,变稀疏了。”

一人一蛇齐声提醒对方,喜笑颜开,大受鼓舞。

从引爆第一个小环的六天,到第二个小环的五天半,再到第三个小环的五天,第四个小环的近五天,小青蛇愈发娴熟。

大半个月后,第四个小环爆开,依旧化作一道深蓝雷芒,却是劈在一块磨盘大的厚实骨头上,替小青蛇挡下一劫。

骨头是老翼蛇生前特意凝结的额骨,专门用来抵挡锐器,异常坚硬。

这节锁链先丢失三个小环,其他小环本就扭曲拉长,极为纤细,勉强连接,等第四个小环爆散,其他小环继续拉伸,两头碰来碰去,试图再次连接在一起。

几度尝试,小环最终没能成功,集体爆散,化作众多深蓝雷芒,将小青蛇笼罩其中。

地上挖有大洞,小青蛇躲在洞中,头顶老翼蛇额骨。

额骨连遭雷击,在地上铛铛乱跳,小青蛇惨叫不断,啊啊哦哦,很是销魂。

雷芒散去,一人一蛇死死盯着消失的那节锁链,唯恐锁链也能拉伸,重新连接,以至破阵而出遥遥无期。

锁链定了定,向空中飞速收缩,铿铿鸣响,有如实体。

这节锁链处于立体的球形阵纹外围,以点动面,带动无数锁链朝中央收缩凝聚,空中顿时弥漫出令人心悸的可怕气息,这气息把李央也给笼罩进去。

李央要随时加持回生印,离不太远,就坐在小青蛇几步外。

小青蛇大叫一声,灵识托起沉重额骨,扑入李央怀中,一人一蛇高举磨盘大额骨,缩作一团,瑟瑟发抖。

刚刚藏好身形,空中电闪雷鸣。

球形阵纹收缩到极限,猛的轰然爆开,化作数十道雷芒,道道艳蓝色,巴掌大,灼得空气晃动不止,呼啸刺耳,见所未见,可怕至极。

玄雷轰顶,一人一蛇咳血连连,惨叫不止。

等玄雷消失,李央气若游丝,全身开裂,宛如血人,小青蛇也皮开肉涨,没能幸免。

“李央,你死了没?”小青蛇大叫。

“托福,还能喘气。”李央有气无力。

一人一蛇灵识合眼,看向前方,发现两丈方圆的天地骤然一空,再无阵纹,顿时边咳血,边嘿嘿傻乐起来。

“闯阵前,你念叨着衔石填海、微尘憾山,他姥姥的,我总算明白什么意思了。”小青蛇滑落在地,瘫若死蛇。

李央不语,吃力坐起,艰难结出回生印,修复里外伤势。

小青蛇也吸收一些,舒畅呻吟着,惊异道:“一门未开,你仍是个凡人。玄阵潮汐每三刻钟一次,无休无止,二十多天来,你没真正睡过一觉,我本以为你会崩溃的。”

李央自顾结印,依旧不语,面容坚毅,神色淡然。

“你一直没提起过你娘李芙,我很好奇她是个怎样的人,能教出如此的你。”小青蛇喋喋不休。

“你知我娘名姓,岂能不知她是个怎样的人。”

“道听途说一些,据说倾国倾城,生得极美。”

“庸俗,世人只论皮相,难见才情,太过庸俗。我娘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胸中沟壑万千,举世难寻出第二个人来……嗯,这是她正经的时候。”

“那不正经呢?”

“小蛇,你话有点多了。”李央说漏了嘴,恼羞成怒。

小青蛇太过依赖回生印,寄人篱下,不敢再问,隔了许久,又打开话茬,问道:“世人修行是求长生,李央,你呢?”

“长生太过飘渺,人生苦短,何必强求,自寻烦恼。日上纵野逸、夜下嗜酒真,一家人在一起,无病无灾,快乐就好。”

“诗文张口就来,好有学识的样子。央兄,你说我名字不好,帮忙改个呗。”

“青冥,青螟如何,只加个虫字部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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