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阳公主计上心来,笑道:“母皇,儿臣听闻苏家五小姐擅飞天舞,不如让她献一支飞天舞。”
“永阳,别胡闹。”北影潇连忙阻止,对凤氏笑道,“母皇,永阳纯属胡闹。”
“这可是她亲自跟儿臣说的,母皇。”永阳公主舌灿莲花,“她还说,要为太子哥哥献飞天舞呢,希望太子哥哥会喜欢她的舞。”
苏轻亦的小脸拢上清寒之色,这永阳公主一再针对自己,究竟是什么人对她说了什么话?莫非是因为北影寒?对,一定是因为他!只有他,永阳公主才会这般疯狂!
永阳公主看向北影寒,正巧,他轻轻抬眸,直视她,眸光寒鸷凛冽,似要将她的舌头割下来。
她一愣,他的眼神好可怕,杀气如魔。
他一定是为了苏轻亦那贱人才这么痛恨自己!
这么想着,她不甘心地瞪回去,好似在说:本宫就是要那贱人出丑!甚至要她生不如死!
“苏轻亦,你可要献舞?”凤氏笑问。
“回禀陛下,臣女未曾学舞,不过臣女愿拟飞天之姿舞一次。”苏轻亦站起身道,决定接受挑战,“舞得不好,还望陛下、太子海涵。”
“舞得不好也没什么,只是你再摔了或是怎么的,这苏家的颜面可就丢光了。”永阳公主阴险地勾唇。
“永阳。”凤氏略带责备地看宝贝女儿一眼。
北影玄看着苏轻亦,相信以她的内力应该可以做到。而且,既然她接受挑战,必定是有把握才会做。
北影寒也是这么想,用内力传音给苏轻亦:“尽力便可。不许再跳那种低俗的舞。”
苏轻亦不作声,解了斗篷,唐若琳接住她的斗篷,担忧道:“飞天舞很难的,要不你推了吧。”
飞天舞也是难度系数很大的古舞之一,苏轻亦根本不知飞天舞是什么样的,是怎么跳的,不过她才不会真的去跳什么飞天舞。
她的右手握着雪绸,雪绸飞出去,宛若惊鸿,又似苏华精魄,更似流风回雪,美不胜收。
忽然,雪绸神奇地变长,无限地长,她将内力灌注在雪绸上,向上抛起,接着腾身飞起。
众人抬头仰望,但见苏轻亦以轻功往上飞,如履平地似的。
雪绸缠上屋顶的房梁,自动打了个结,雪绸的另一端缠着她的右手,她在半空飞翔,绕着圈,从这头飞到那头,宛若一只精灵,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如若那雪绸只是一般的锦缎,早已断裂,人也跟着摔下来,摔个半死。
倘若她没有厉害的轻功,也根本不可能一只手拽着雪绸就绕着大殿飞,毫无压力。
接着,苏轻亦一边飞一边做出各种姿势,希望做出一些躯体的美感。
众人惊叹,虽然这不是什么飞天舞,只是有一点点的飞天之态,不过这本事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北影寒不自觉地笑出来,轻儿的小脑袋瓜就是转得快,这样也能糊弄人。不过,她这轻功里有幻影,她的幻影究竟是从何处学来?莫非与北影玄?
北影玄心道,她把幻影练到第四境了。她果然最适合练幻影。
瑞王看着她,就想起被活活烧死的女儿,悲痛、愤恨交加。
虽然岚儿之死与苏轻亦没有直接关系,可是,岚儿生前最痛恨的人,最难以释怀的便是苏轻亦。他要杀死苏轻亦,让她下去陪伴岚儿,岚儿才会死得瞑目。
总有一日,他会抓到她,以各种残酷的手段折磨她,让她痛不欲生!然后将她处以极刑!
永阳公主气得咬牙顿足,如冰如火的目光刺向她,又让这贱人过关了!
凤云卿清冽地眨眸,苏轻亦的武功当真是好,看来这人是劲敌。
不过,苏轻亦与北影寒究竟是什么关系,她必须查清楚。
紫宸殿的屋顶比一般的大殿高半丈余,看起来更为宽敞明亮气派。坐在下面的人抬头看上去,苏轻亦变得很小,犹如一片雪花在半空飞旋、飘舞。
苏轻亦在半空飞了好一阵子,摆出各种姿势,实在摆不出新花样了,这才以轻功飞下来。
“臣女未曾习舞,拟飞天之姿也属粗陋,实在上不得台面,污了陛下、太子的眼。”她谦逊道。
“虽然不是飞天舞,但也有飞天之妙、仙人之姿。”凤氏宽容地笑道,“赏!”
“母皇,这样低劣的表演也要赏?”永阳公主生气地反对,不满地撅着嘴,“在半空飞来飞去,谁不会啊?”
她就是见不得苏轻亦得意,甚至是一点点好。她要把苏轻亦踩在脚底,使劲地踩苏轻亦的尊严,踩碎苏轻亦的颜面,让所有人都觉得苏轻亦是最差劲的,都想踩她一脚。
北影潇责备道:“永阳,不许胡闹!”
北影玄清冷道:“皇妹有所不知,轻功好也不一定能在半空这样飞,是有技巧的。”
永阳公主见两个兄长都替苏轻亦说话,气得小脸涨红,可是无法反驳。
苏轻亦淡淡道:“陛下,臣女当真不会飞天舞,方才只不过是抛砖引玉。”
凤氏满意她的态度,让她退下回席。
接下来,还有吏部尚书、兵部尚书等家的闺秀献艺,不过苏轻亦悄然离开大殿,到外面透透气。
北影玄见她出去,不多时也跟着离席,说是上茅房。
来到大殿东侧凉亭,他看见苏轻亦坐在凉亭里,便走过去。
寒风呼啸而过,凛冽刺骨,吹得脸颊生疼,手足发寒。檐角挂着的一盏宫灯在寒风里抖动,昏黄的光影摇曳如芦苇,晃了一地碎影。
苏轻亦听闻脚步声,起身行礼,“拜见王爷。”
“今日相见,你我便生疏了吗?”北影玄的语声一贯的清朗冷冽,如苏下流泉,心里却弥漫了浓重的失落。
“王爷的身份摆着呢。”她莞尔一笑。
“我更希望你喊我一声玄公子。”见她笑了,他感觉以往的苏轻亦回来了,顿时觉得多了几分亲切,“轻亦,不如你喊我玄哥哥吧。”
“不好吧,其实我觉得王爷这个称呼挺好的,简单明了。”
苏轻亦俏皮一笑,心里却咯噔一下。“玄哥哥”这个称呼,太肉麻了,似乎别有深意。
北影玄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郑重地问道:“你会不会怨怪我之前没有与你坦白?”
她摇头,“之前你隐居避世,自然不会说出自己的身份。倘若是我,我也不会说。”
他沉重的心顿时轻松了些,“多谢谅解。”
“这有什么好谢的。对了,你怎么也出来了?”苏轻亦笑问。
“出来透透气。其实我并不喜欢宫里的宴饮。”北影玄轻缓道,若非知道她会进宫赴宴,他绝不会来。
他俊美的脸庞略略含着笑意,看着她,她的小脸闪着昏黄的光影,正好隐去左脸的胎记,是一张精致清美的脸蛋,乌亮的剪水双瞳,粉嫩薄削的唇瓣,纤细优美的雪颈,令人不由自主地痴迷。
她也看着他,却见他的眼神渐渐深沉,心里有点忐忑。
不过,她揣测,之前二十多年他隐居青山脚下,如今毁容的脸治好了才回京,想必是人生里有些必须要做的事才回京吧。
“轻亦,你如何得罪永阳?”北影玄的墨色大氅被寒风吹得噗噗作响,为他们伴奏似的。
“我没有得罪她,或许是我在不经意中得罪她吧,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苏轻亦不自觉地搓着手,外面实在太冷了。
“今后永阳再针对你,我会帮你。”
“那我先谢谢你啦。”
“你我之间,要这么客气吗?”
“那以后不说谢谢了。”苏轻亦笑了笑。
“对了,你练幻影到第四境了?”北影玄盯着她的手,有那么一股冲动,想过去握住她的小手,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她。
“嗯,开始练第五境了。目前没什么阻滞,若有阻滞我再向你请教。”她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你现在的府邸是哪里?”
“就是上次你去过的那座小院。”
“你的品味还真独特。”
“品味?”
“哦,我意思是,你的喜好比较与众不同。”苏轻亦连忙开口,有点尴尬。
北影玄轻轻地眨眸,与她相视一笑。
她跺跺脚,道:“外面好冷,不如回大殿吧。”
他颔首,与她并肩而行。
倘若,他们可以这样永远并肩走下去,走到天荒地老,那该有多好。
而不远处的黑暗处,站着一个轩昂的男子,北影寒。
他静静地望着他们,夜色笼罩下的凤眸,幽澜暗涌,邪戾隐现。
过了半晌,北影寒正想进殿,却看见凤云卿走过来。
凤云卿身姿窈窕,莞尔笑问:“大都督觉得各家小姐的献艺太烦闷吗?”
“凤大人又为何出来?”他淡漠地反问。
“宫中宴饮,我本就不喜欢。”昏黄的光影落在她秀美的眼眸里,添了几分暖色,她淡淡地问,“陛下想为太子选太子妃,你觉得陛下会挑中哪家闺秀?”
“陛下眼光独到,圣心更是不好揣测。”说实话,北影寒并不关心这个问题。
“还记得大都督对我说过的话,不知大都督可是还记得?”凤云卿含笑看着他,目光却犀利得直逼人心。
他一愣,不过记得回京没多久,她来找他,大胆地对他表明心意。
那时,凤云卿看他的目光略带娇羞,语气却颇有铿锵之意,“大都督,若你想成就一番伟业,我凤云卿自当助你一臂之力。只是,我想当你身旁唯一的女人,与你携手并肩。”
那时,北影寒婉拒了她的美意,“凤大人的心意与错爱,本座无以回报。此生此世,本座对世间女子只有厌憎,更不会娶任何一个女子。”
那时,凤云卿错愕不已,追问为什么会有这样决绝的决定。趣读qu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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