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如意惊怒交加,可是毁容更让她恐惧。

不,她不要毁容!她不要变成丑八怪!

她切齿道:“这里是沈府,若你伤了我,你脱不了干系!”

苏轻亦的声音轻缓而冷邪,格外的骇人,“是吗?有谁看见?你的侍婢吗?可惜呀,一个死人是无法开口作证的。”

连翘惊骇得发颤,怎么办?她可不想死。

“你干脆杀了我!”沈如意绝烈道,毁了容,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省得丢人现眼。

“杀你,又何须我动手?”苏轻亦冰冷地笑。

那会脏了她的手,而且这里是沈府,的确不能下手,脱不了干系,还会惹得一身骚。

她的微笑宛若山巅一朵绽放的寒邪之花,“我在你左脸、右脸分别划个叉,应该会很漂亮。”

说着,匕首轻触白皙的肌肤。

顿时,沈如意感觉到一丝寒意割裂了血肉,惊惧地尖叫:“啊……”

再者,苏轻亦的微笑实在太惊悚、太吓人,沈如意感觉一股热流奔涌而下,哗啦啦……

苏轻亦有点错愕,就这样就吓尿了?这胆量也够悲催的,令人“刮目相看”。

这时,四个手持大刀的青衣大汉闯进来,不由分说地围攻而上。银白的刀光凛冽划过,刀锋凌厉地往苏轻亦身上招呼。

苏轻亦小脸一寒,就势往地上一滚,滚出刀阵的包围圈,紧接着,她腾身掠起,与此同时,雪绸飞扬出去,游龙般穿梭于对方的刀阵,发出咻咻咻的声响。

连翘见房里大开杀戒,连忙奔过去搀扶着主子,把主子带出去。

苏轻亦冷笑,不过,今日本来也没打算对沈如意做什么。

这四个青衣大汉是奉了二公子的命令来杀人的,只要杀了苏轻亦,他们就能得到每人三百两的丰厚奖赏。为了这三百两,他们自然拼了老命。他们的脸上杀气腾腾,使出看家本领,各种杀招频频杀过去,誓要将她碎尸万段。

不过,在苏轻亦看来,他们的武功实在不怎么样,可谓不堪一击。

雪绸宛若惊虹,从刀锋飞旋而过,击中对方的胸膛,一人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墙上,又重重地落在地上。雪绸如白蟒似的窜去,缠住对方的脖子,迅速一转,咔嚓一声,脖子断了……

无需费多少工夫,他们便都倒在地上哀嚎,不是死了就是受了重伤。

苏轻亦收回雪绸,背起昏迷的李清姿快速出来。

良辰和楚楚等得望眼欲穿,看见主子出来,狂喜地迎上去。

三人将李清姿带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苏轻亦在她身上戳了几下,她还是昏睡着。

怎么办?

苏轻亦走到一边,低声道:“破镜子,你可有办法弄醒大嫂?”

日苏灵镜不乐意道:“主人,我又不是大夫。”

“有办法就快说!”她恼怒地下命令。

“好好好,我可是友情帮忙。”它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通,变成了话唠。

苏轻亦没心思听它唠叨,伸出手,忽然,掌心多了一样东西,是一只精巧的瓷瓶。

她让把瓷瓶打开,放在李清姿的鼻子下,不多时,李清姿幽幽转醒,眸色渐渐清明,惊得失声:“五妹,有刺客!”

楚楚欣喜地抱住她,喜极而泣,“小姐,你终于醒了。”

“二少夫人,没事了,是五小姐救了你。”良辰道。

“五妹,你又救了我一次。”李清姿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眸色真诚。

“那你就以身相许吧。”苏轻亦笑道。

“啊?”李清姿惊诧地睁大清眸,一时失语。

两个侍婢也是一样的震惊表情,女子和女子如何以身相许?

苏轻亦笑眯眯道:“说笑的啦。”

接着,她们说起这起事件的主谋,李清姿不胜唏嘘道:“想不到沈如意的心肠这般恶毒,要一次解决我们俩。”

苏轻亦嘱咐她们,今日在沈府要非常小心,尽量不要落单。

……

沈如意回到小苑,在连翘的服侍下更衣。

连翘为主子斟了一杯茶,“少夫人喝杯茶压压惊吧。”

沈如意一饮而尽,砰的一声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案上,气得差点儿咬碎贝齿,“那小贱人太狡猾奸诈,竟然假装中了迷香!”

“少夫人,下次再找机会……”连翘低声道。

“叫你拿条绳子,为何那么慢?你是不是故意的?”沈如意想起事发之时这贱蹄子竟然闪得那么远,根本没有救自己的意思,于是恼怒地把她拽过来,狠狠地捏她的手臂,“我被那小贱人点穴,你为何不过来救我?为何跑得那么远?你安的什么心?”

“少夫人容禀……”连翘疼得掉泪,却又不敢闪避、反抗,只能咬牙忍住,“奴婢不是怕死,不是要逃,而是跑到房门边,伺机叫外面的人来救少夫人。”

“当真?”

“之后那四个人杀进来,便是如此。”

连翘低下头,泪水迷蒙的双目迸射出恼恨的芒色。

沈如意不再捏她,却狠狠地握着茶杯,想不到二哥给的迷香对那小贱人没用,实在太可恨了!

今日无论如何要把这小贱人解决掉!

“还不快想办法?”她的眉目泛着毒辣辣的仇恨。

“少夫人还想解决五小姐么?”连翘擦拭泪水,弱弱地问。

“废话!”

“少夫人忘了吗?还有二小姐呀。”

沈如意不太明白,让她起身回话。

连翘道:“二小姐嫁给林姑爷,是五小姐害的。二小姐对五小姐定当恨之入骨。”

沈如意的美眸顿时灼亮起来,“你意思是,借刀杀人?可是如萍那么蠢,胆子又不够大,只怕成不了事。”

“奴婢就不信二小姐不想报仇。不过,少夫人可以激发她的报仇之心。能否成事,就看她的本事了。再说,少夫人无需自己动手,并不损失什么。”

“也对,反正是借刀杀人,一本万利,就试试呗。”

沈如意阴沉地笑起来,当即往外走。

问了下人,主仆俩终于找到沈如萍。沈如萍正与几个庶妹在凉亭里闲聊,显摆夫君对她如何如何的温柔体贴,夫君如何如何的有前途,日后定能当上尚书一职。

“二妹,倘若日后妹夫当上礼部尚书,那我公公岂不是要让贤?”

沈如意笑盈盈地走进凉亭,堂而皇之地把最小的庶妹推起来,然后自己坐下。

沈家众姐妹恭敬道:“大姐。”

沈如萍被人当众抢白,小脸一阵青一阵白,颜面尽失,“大姐的公公苏尚书得陛下器重,自然是步步高升。”

“二妹,你我差不多时候出嫁,不能再在一起玩了,真真可惜。”沈如意拿了一块芙蓉糕慢慢地吃,含笑的目光将对方打量了个遍,“虽然妹夫出身寒门,但也在礼部任职,想必府里也是锦衣玉食。不过,二妹,你这身衣裳好像是去年在府里做的吧,妹夫没为你制新衣吗?这天越发冷了,怎么也不见你披一件斗篷?”

“谢大姐关心。我觉得还不那么冷,便没有披斗篷。”沈如萍的脸腮烧起来,热乎乎的。

所有人都是人精,自然瞧得出来,她脸红是因为被人戳中心事。

看来,林府实在不怎么样,寒门就是寒门。

沈如意与连翘对视一眼,挑眉一笑,接着叹气道:“我嫁入苏家,看着风光无限、锦衣玉食,但个中滋味好比寒冬饮水、冷暖自知,谁又能明白我的苦呢?二妹,其实我很羡慕你,虽然林家家业不大,但好在人少,明争暗斗之类的事少了很多,日子也可以过的舒心一点。”

“大姐说笑了,大姐怎么可能羡慕我呢?”沈如萍讪讪地笑。

“不过想想也是,倘若让我不能裁制新衣,没斗篷凤寒,或许连每日的膳食都不能随心所欲,夫君又不够体面,我还是不羡慕了,还是苏家比较好。”沈如意道。

“少夫人,各人有各人的命,强求不得。”连翘道。

“那倒是。”沈如意同情道,“二妹,原本你可以嫁一户好人家的,爹爹也有意帮你寻找一个体面的好夫君,可惜啊……不过我知道那件事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天意弄人……”

“少夫人,其实,那件事二小姐是无辜的。”连翘无不惋惜道,“二小姐貌美如花,又是府里精养的小姐,却因为那件意外之事而仓促下嫁,真真是天意弄人。不过,说起来,也是人祸。若非苏家的人……”

“不可胡说。”沈如意低声斥责。

“是,奴婢失言了。”

连翘瞧着沈如萍,沈如萍的小脸全无血色,还泛着青色,应该是气得不轻。

沈如意也瞧着沈如萍那双落满了冰雪的眼眸,想着火候应该差不多了,便没有再说,带着连翘离去。不一会儿,几个庶妹也都纷纷离去,只剩下沈如萍一人。

沈如萍看着她们说说笑笑的离去,一张小脸紧绷如弦,眼里的仇恨如烈火烹油,杀气似烟,袅袅升腾。

即使没有沈如意的刺激与刻意提醒,沈如萍也绝不会放过苏轻亦那小贱人!

苏轻亦,你毁了我的一生,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

黄昏时分,寒风越来越大,呼啸而过。

血色的余晖被寒风吹得冰凉入骨,似在诉说凄美的传说。

所有人都在屋里坐等寿宴开席,再过片刻,寿宴就开始了。九九99z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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