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愿,是吗?”凤云岚从侍婢的衣襟里掏出一块金光闪闪的长形牌子,高高扬起,“这是陛下赐给父王的金牌,见金牌如见陛下,还不跪下?”
众闺秀都花容失色,立即下跪。
这只金牌的确是女皇凤氏赐给瑞王用于查办大案、要案的,却被她偷来助威、增长气焰。
苏轻亦无力吐槽,为了弄死自己,晋阳郡主可真是煞费苦心,把金牌也搬出来了。
“金牌犹如陛下亲临,谁敢抗旨,杀无赦!”凤云岚得意的神色还真有几分威严。
“你们三人,还不快去站好?”华锦儿喝道。
“晋阳姐姐,轻亦姐姐是我的朋友,你不能让她当活靶。”唐若琳挺身而出。
她这般维护自己,苏轻亦有点感动。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同样是郡主,一个心如蛇蝎,一个单纯可爱,真是天差地别。
苏轻亦拍拍她的手,第一个走向箭靶。
苏冰舞和苏冰兰见此,知道反抗不了,唯有祈祷老天垂怜,千万不要出事。
三人站在活靶前,准备就绪,凤云岚、华锦儿和陆令萱弯弓搭箭,瞄准目标。
“五妹,你一向聪慧,快想想办法。”苏冰舞着急地求道。
“是啊五妹,太可怕了。我不想死,三妹你有什么办法阻止郡主?”苏冰兰急得快哭了,额头布满了汗珠。
“郡主用凤赐金牌压我们,谁也反抗不了。我没办法。”
苏轻亦心里冷笑,你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陆令萱的射术毋庸置疑,只要发挥正常水平,就能射中靶心,不会伤到人。而华锦儿,她瞄准苏冰兰,猛地射出去贱人,我不射死你,但要你备受痛楚!
凤云岚的眼眸眯了又眯,嗜血的目光钉在苏轻亦的胸口。
贱人,看你这个死人以后还怎么勾引寒哥哥!
然而,她正要松手,忽的膝盖一痛,好似被银针刺了一下,尖锐的痛。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锐痛,她拿弓箭的手往下垂,利箭往下飞,飞不到一半路程就掉在地上。
苏轻亦的唇角噙着一丝冰寒的笑意,想杀我?也不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苏冰舞紧紧地闭眼,浑身发抖,后背的汗水湿透了衣衫苏冰兰则是吓得蹲在地上,避过那支利箭。只有苏轻亦轻松淡定地站在原地,不惊不慌不惧,神采非凡。
眼见躲过一劫,苏冰舞和苏冰兰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艰难地咽口水。
“谁发暗器害本郡主?”凤云岚拔出膝盖的短银针,一面怒容,好似要把人生吞活剥。
“郡主,我之前也被这种银针伤过,我猜是苏轻亦。”华锦儿见她轻松拔出银针,心生疑窦,为什么不久前自己嘴边的银针怎么也拔不出?
“苏轻亦,是你!”
凤云岚不顾膝盖的痛,利落地举起弓箭,目光如炬地瞄准苏轻亦。
苏轻亦眉目间的轻笑更加冰寒,指间细小的银针无声无息地飞出去。
凤云岚正要放箭,两腿的膝盖再次尖锐地痛起来。她怒火腾腾,咬牙坚持,一定要射死那贱人!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她双膝一软,向前扑倒,华丽丽地扑了个狗吃屎。
有些闺秀心里不服她的骄纵、嗜血,掩嘴偷笑。
凤云岚的侍婢红袖和华锦儿连忙扶起凤云岚,凤云岚有点狼狈,扔了硬弓,精致的五官皱起来,可见膝盖有多么痛。可是,她的气焰更旺了,暴烈地怒喝:“苏轻亦,你好大的胆子!来人,把那贱人抓起来!”
这么多人看着,她摔得这么惨烈,把颜面都摔碎了,她怎能不气疯了?
四个侍卫上前拿人,苏冰舞、苏冰兰连忙闪到一旁,以免殃及池鱼,被抓错了。
苏轻亦蓄势待发,正要飞身而起,却听见一道冷沉的喝声:“住手!”
但见几个俊美的锦衣男子从西侧走来,为首的是豫章侯爷凤云皓,他的身后是北影寒、凤凌天和唐若宣等人。
这几个美男一现身,让现场所有的名门闺秀疯狂地尖叫,只不过是在心里。古代的女子还是矜持的,她们用花痴的目光看他们。
四个侍卫见豫章侯爷过来,不敢放肆,退到一旁。
“哥,那贱人用暗器伤我,膝盖好痛呢。”凤云岚倔强的小脸有几分委屈,“哥,快帮我教训那贱人!她还勾引寒哥哥,你快杀了她!”
“胡闹!”凤云皓怒喝,俊朗的脸庞紧绷着,“来者是客,你怎么能让客人当活靶?怎能动不动就杀人?你有半分郡主的样子吗?有半点主人的样子吗?”
“哥,你不帮妹妹就算了,为何帮着那贱人?”
她非常不服,父王从来不这样责骂她,哥哥凭什么在这么多人面前骂她?而且是当着寒哥哥的面,她还有什么颜面?
凤云皓气得不轻,“你这是草菅人命!若是在公堂,这是要斩首的!”
对这个妹子,他实在没办法,教也教不好。父王总是纵容她、宠溺她,即使她犯错,也说成是别人的错,这才造成她暴戾、残忍、嗜血的性情。
凤云岚冷哼,“谁敢砍我的头,父王会砍了他的头!有父王在,谁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的膝盖疼死了,你也不帮我把银针弄出来。”
凤云皓气得说不出话来,凤凌天看那边的苏轻亦一眼,走过来,大掌对着她的膝盖,运起内力,瞬间,两支细小的银针从两个膝盖飞出来。
“还是凌天哥哥对我好。”凤云岚嘀咕道,其实她更希望是寒哥哥为她弄出银针。
“晋阳,你让客人当活靶,又要打要杀的,是不是想把所有客人吓跑?那你办生辰宴还有何意思?”凤凌天语声温润,犹如一泓清泉。
“好吧。”她无限委屈地妥协。
其实,她妥协主要是因为寒哥哥,担心他不喜欢她这样做。
北影寒雪颜淡漠,好似这里的人与事都与他无关。
凤云皓道:“晚宴时辰将至,还不如回去梳洗更衣?”
凤云岚朝他冷哼一声,然后对北影寒嘟嘴撒娇:“寒哥哥,你陪我回去更衣好不好?我的腿好疼,走不动。”
这么说,她是要告诉这里的所有人,寒哥哥是她的人,谁也不许抢,连觊觎都不行!
北影寒轻淡的眼风扫过她,神色冷漠,不欲回应。
凤云岚又气又急,感觉颜面都丢光光了,只好整出小可怜的模样,委屈得像是天底下最受伤的人,“寒哥哥,我被那贱人伤了,你都不怜惜我吗?”
凤云皓知道北影寒厌恶女子,更知道自己的妹子不招人待见,于是道:“我还有事与大都督说,你自己回去。红袖,扶郡主回去更衣!”
凤云岚不情不愿的,在红袖的陪伴下回寝房。
凤云皓训斥亲妹的气魄,正义凛然,帮理不帮亲的秉性,赢得不少闺秀的芳心。
“让诸位看笑话了。舍妹被父王宠坏了,无法无天,我头疼得紧。”他又无奈又惭愧。
“晋阳这性子,是你父王宠出来的,你可以与你父王谈谈。”凤凌天温润一笑。
凤云皓点点头,接着对那些闺秀道:“诸位小姐可以进正厅稍事歇息,晚宴很快就开始。”
说罢,他率领美男团离去。
所有闺秀都痴迷地看着他们,直至他们消失了才收回目光。之后,有些闺秀陆续进大厅歇息,不过厅里比较闷热,不少人还是留在外面吹吹傍晚的凉风。
苏家姐妹和沈家姐妹聚在一起,苏轻亦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留在这儿。
苏冰舞时不时地看她一眼,琢磨着方才她用什么办法让晋阳郡主摔倒。若要神不知鬼不觉,只能用极其细微的暗器,若真如此,她这手暗器功夫还真可怕。
苏冰兰走过来,拿着一方丝帕,亲热地举起手就为苏轻亦擦汗,“五妹,你额头脸上有汗,我帮你擦擦。”
苏轻亦受不了这样的热情,直觉她来意不善,必定别有图谋。
果不其然,日苏灵镜发出嘀嘀嘀的声音,不过只有苏轻亦听得见。接着,它提醒道:“这丝帕有古怪,不知是不是有毒。不过这毒太厉害,我检测不出丝帕舞了什么东西。”
果不其然,心机婊开始图谋大计了。
苏轻亦道了声“谢谢”,接着一把抓过丝帕,笑道:“三姐,你额头的汗比我多,我帮你擦擦。”
不容她拒绝,苏轻亦快速地在她额头、小脸擦拭,暗中运起内力,灌注于手上,将丝帕浸舞的“毒”打入她的肌肤。
苏冰兰心神大惊,面上不敢流露惊慌之色,却立即拿下对方的手,“五妹,我不热。”
苏轻亦将丝帕还给她,浅然而笑,“谢谢三姐。”
苏冰兰含笑点点头,装得若无其事,心里却忐忑不已。就擦了那么几下,管用吗?
苏冰舞看着她们,若有所思,随即似有了悟,勾唇冷笑。
不多时,所有闺秀都进了正厅,苏家姐妹在瑞王府侍婢的带领下来到属于她们的宴案坐下。
这大厅很宽敞,摆满了宴案,众人闲聊,叽叽喳喳地响成一片。案上有新鲜的瓜果和糕点,不过没有人动,因为主人还没到,客人就先拿东西吃,会被人鄙视没有教养、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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