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全身不能动,全凭一张嘴了,强烈的求生欲壮肥了郝芜侈的胆儿,“我是人,不是神,什么兆之女奇奇怪怪的称呼我听都没听过,你怕不是弄错了吧?”
闻言,陆奎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从袖子里掏出那朵纯洁的幽昙之灵,幽昙之灵正散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芒,这次这光芒又是闪了几下便黯淡下去了,就连陆奎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换血这种只耗精力不耗修为的事,就算换错了血,于他也是无所谓的,反而新鲜的血液还会助长他的精气。
“就算弄错了,你也得死。”陆奎眯了眯眼,指尖一弹,一道细丝一般的光线划过,郝芜侈的手腕便割出了一道鲜红的口子。
她急了,“你听过血型吗?我跟你,我的血型是熊猫血,我们两个血型不同,换了是会死饶!”
“休要再胡言乱语迷惑本座!”
罢,陆奎双手结印,口中念起了咒语。
“我、我要如厕!”
郝芜侈大喊,死到临头,谁还顾及什么涵养什么颜面,“你该不会希望换进自己身体里的血夹着一股屎香味儿吧?”
闻言,陆奎凝起的心神骤然散开,他居高临下地瞟了眼郝芜侈,一阵倒胃口。
身为殒阁阁主,世人眼中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杀人如麻嗜血如狂,只要听到他的名号谁人不惧怕三分?可他自问还是一个有素养的恶人,诸如此类闻之有辱耳目的低俗言辞他向来抵制。
他一忍再忍,压制住一掌拍死郝芜侈的冲动,掌换做指,将她给点晕了。双手结印,继续念起了咒语。
滴答……滴答……
郝芜侈的鲜血化作血雾将陆奎周身的空气染红。他双目紧阖,展开双手,体内流走的气息陡然加速,原本属于这具年轻的躯壳的血液破皮而出,被他一点点逼出足底,渗入脚下所立的符画郑与此同时,吸收着空气中郝芜侈的血液。
外面的雨下得大了些,一种不好的预感如同毒蛇猛兽般直钻楚烨的心脏,他从来没有如此方寸大乱过,心急如焚,却像一只被拔掉触角的蚂蚁四处乱转,心中害怕得要命。
于景一步不落地紧跟在楚烨身后,大雨里,见楚烨跑着跑着突然停了下来,半弯着身,手捂在心口,他连忙跑过去,“王爷,是蛇毒又发作了?”
楚烨没有回答,只是闭眼一动不动地忍着。
“王爷,你需要休息!”雨声嘈杂,于景担心地抓住楚烨的手臂,提高音量道。
雨水顺着楚烨俊美的轮廓往下流着,他手掌痉挛般抓住胸口,咬了咬牙,道了声“无碍”,继续朝前走去。
刚走出几步,空飘落的雨水忽然有那么一瞬间慢了下来,空中汇聚出一个人形的影子。
楚烨心中咯噔了一下,好似知道是谁,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眼神中夹杂着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恐惧。
眼前出现的,正是他在心中封存了二十几年的噩梦。从记事起它便被封印在王府中的湖底,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它。
它的出现是在告诉自己日子不远了吗?
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的黑玉,楚烨能清晰地感觉到玉面割手的裂痕,似乎又比从前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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