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骁袭脑中浮现出靖王几次三番拉拢他一起推翻关月宁朝廷的那些话。

当今圣上关月宁昏庸无道,纵容宦官当政,怨声载道,人神共愤。

靖王关山雉早有逆反之心,想以清君侧之名推翻当今朝廷,改国号,立新政。

而骁袭之父骁龙却是个绝对的护国忠臣,与先皇也是一起上过战场的莫逆之交。在先皇还是亲王时,两人便一起征战沙场,出生入死。

所以父亲骁龙临终前只握着他的手说了四个字忠君报国!

说完,便咽了气。

这也是骁袭这些年来一直隐忍关月宁如此昏庸懒政、重用宦臣而不反她的主要原因。

他本无意谋逆,但倘若这狗皇帝敢动他府中人一根毛发,那反了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便不算有违父望了!

江山易主,他依然可以忠君报国。且他要效忠的是一个真正的胸怀天下的皇帝,而不是一个糊涂的草包、废物。

靖王也好,段王也罢!不管换了谁当政,丹阳国依然姓关!不管谁当君主,也不会比关月宁这个废物皇帝做的更差!

思及此,骁袭的眼神又冷了一度,眼底似闪过一片凌乱的刀光剑影,寒光粼粼。

关月宁坐在龙椅上感到了几许寒意,她看着骁袭,完全领略到了他深谙于眼底的反意。

好一个功高震主的将军啊!

这眼神怕是把她立马拉下来宰了的心都有了。

她托腮想了想,“骁……”

“骁将军。”

西门羽佃低沉浑厚的声音越过关月宁,先一步落入空气中。

关月宁微滞,头略一偏,有些嫌弃地看向他……

只见西门羽佃面色泰然,一派高深之姿缓步走上前来,挡在了关月宁面前。

他微微眯眸,迎着骁袭那可谓大不敬的冰冷目光,意味深长道“本座听说,令弟骁承回来了。”

闻言,骁袭面色微顿,眼底有一瞬不易察觉的心虚划过,稍纵即逝。

很快,骁袭恢复了淡漠常态,面前已非君王,他自起身负手而立,冷冷四个字,“与你何干?”

西门羽佃面色不变,似笑非笑道“皇上只是要你说出那背后之人是谁,也未必会将他怎样。将军又何须自掘坟墓?”

自掘坟墓四个字用的极好!

关月宁在后面竟忍不住想给他呱唧呱唧!

其实,关月宁自知现在她没有实力可以压得住骁袭,因为目前为止她手里尚无实权。

好歹西门羽佃还有个软肋在她肚子里,但骁袭并没有什么短处攥在她手里,难搞!

不过,这西门羽佃突然插进来,瞧他这架势,倒仿佛是在提醒骁袭,想反?别忘了还有本座在此,要反也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

看着西门羽佃宽阔的背影,关月宁得手不自觉地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假太监似乎挺护犊子的。

如此一想……

她手里是没有实权,但西门羽佃有!

而她有这个肚子,这肚子若利用的好,便可以驱使西门羽佃为她动用一切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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