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谣歌冰封荒城的五日后,他们发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它处于荒城的中心地带,原本覆盖在断裂的岩石上的冰层,到达这里后,便削弱得只剩下一片一触即碎的薄冰,而谣歌幻化出的冰层都化成了水,在他们脚边一层层溢开。安可感到奇怪,她想施法重建冰层,掌下的灵力却在触及到地底的物质后,瞬间消散。
谣歌的面容相当严肃,她转动手肘,依仗穆山心脏的神力将气流灌入地层,红光在她掌间盘旋萦绕,片刻后便扑入脚下的土地里,谣歌似乎逐渐感知到了地底的怪异,她沉默着蹙起眉头,加重了灌输的灵力。红光逐渐明亮起来。
摩西等待了许久,才看见谣歌慢慢缓过神来,她掌心一提,红光尽数没入掌中。“地下没有岩石,我的冰到不了这。但是我感觉得到这里有一条极其漫长且隐秘的通道。可是我注入的灵气却被通道的四壁吸收……无法到达底端。”
回答她的是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沉默。
摩西默默地走过去,将手探入水渍地层,摸到平整光滑的岩壁。他抽出长剑刺入地底,生生剜出一小块碎冰来。
难以想象,一个荒废的古战场里,竟埋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那些被恶鬼寄居了数万年的黄土之中,居然埋葬着难以消融的坚冰。
“这肯定有个入口,我们必须把水渍清除。找不到入口,就凿出一个。我有预感,这下面一定埋藏着至关重要的东西!”摩西反复观察着剜出的那小块寒冰,剔透的冰晶里似乎包含着什么细小的物质。
卡里和希玖立即将水流引出中央地带,片刻后他们脚下的地形才逐渐清晰起来。这是一大块完整的冰岩,边缘与岩石接壤,像是群石环绕的冰湖,而冰面却并不澄澈透明,他们脚下的冰面成青紫色,极其细小的白点散落其中,不知是杂质还是冰面裂痕的汇集点,他们的身体倒影在寒潭之上,却并不清晰,整个冰潭像一面巨大的铜镜!
他们面面相觑,在靠右一侧凿除一个巨大的缺口,怪异的是所有凿出的冰块都变得纯粹干净,青紫色的断面迅速缩小退去,仿佛缩起身躯的灵虫,直至消散殆尽。风乾用手指点了点一侧的切口,每一块不规则的坚冰在断裂,脱离冰潭的刹那间,都将失去它原本的效用,同普通寒冰无异。
“这冰块绝对不是自己长出来的。这片土地下面没有任何灵魂,也许曾经也有人到达荒城,发现了它的秘密,于是小范围冰封了这片荒土。”摩西推测道,“可是我想不到,除了神族人之外,还有谁能操纵这万年不化的冰霜!”
风乾安静地撇过头,他的目光与安可有了短暂的交汇。然后他走过去,望了一眼新凿出来的巨大冰块,平静地说:“我下去看看吧。”
“一起。”摩西拉住他的手,转身给谣歌传达了一个安然的眼神。
凿出的冰洞参差不齐,断裂处的冰壁附上一层细细的碎冰,有些零散的光点附着在冰底一侧。他们往星点存在的方向挖出大片冰晶,寒冷的冰块在星点掩映下如同玉石。
直到他们发现一个平整狭窄的冰道,取冰才停止。
摩西和风乾缓缓踏入冰道内,寒气逐渐包裹住他们的身体。
这是一大块完整的冰岩,像一潭凝结的冰湖,深埋在地底,既无恶鬼环绕,也无黄沙侵蚀。一端凿开的切口凹凸不平,像是从一块完整的冰壁内上生生挖取出一个的口径。而口径又与幽暗狭长的冰道相连,他们进入了荒城最深的秘密地带。
他们走了许久,眼前的光景一切如旧,摩西扫了一遍光滑的冰壁,压抑感顿时笼罩在心间,难以散去。冰面是往下延伸的,他们愈往前走,头顶的冰层便愈发厚实。
本该幽暗的洞穴却始终散步着些零星的光,风乾伸手触到四周的冰壁,他的指尖萦绕着湿润而清凉的触感,巨大的冰慕却如同水流般激起数圈小小的涟漪,向四周扩散。星点在他触及到的地方聚集,又慢慢散开。
风乾疑惑地收回手,转身看着摩西,后者瞳孔中却缠绕了些许通红的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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