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乾毫不在意地扯了扯嘴角:“我的异能消散得很快,现在已经无法抵抗你的进攻了,所以即使你要杀我,我也没法反抗和逃跑。”

摩西看着他,双眸中满是平静。他放下水杯,摇了摇头。“我不会杀你。”

他把温热的茶水倒在风乾的杯子里。拧着眉头说:“其实我有一个猜测,当年神族人遭受到灭顶之灾,只有三个人幸存下来。撇开那位来路不明的火族巫师,神族人就只剩下谣歌,零岸和我。而零岸又在三万年前的战场中牺牲……”

风乾坐下来,晃了晃那杯水,补充摩西接下来的话:“那么,我和姐姐就不可能是神族人……”

“不!”摩西转动着青蓝色的杯子。指尖突然萦绕着一股雾气,茶水在他手中晃了晃,渐渐散出热气,“其实还有一个可能,零岸是火族首领嗤炎的妃子……大战之前,她的肚子里已经孕育了新的生命,只是那孩子还没出生,零岸就死了,我和谣歌一直都认为,孩子胎死腹中……”

风乾感到不可思议,他从未听说过这件事,但这却又是唯一的解释。“所以你的猜想是,我和姐姐,是零岸和嗤炎的子嗣……”

“这是最合理的猜想了。零岸在荒城死去,你们在荒城出生。你拥有神族人的特质,却又能把火族的异能发挥到淋漓尽致!除非你是神族和火族的结合,否则你不可能将这两种相生相克的力量都据为己有!”

“其实……”风乾低下头,低沉缓慢的语气萦绕在两人耳边,“我们并没有完全的融合这两种力量!”

“什么意思?”摩西有一瞬间的停顿,他仿佛联想到了什么,严肃地看向风乾。

“如你所见,我的异能在消散,这也正是因为两种力量相克的原因。这两种力量一直在我们体内冲撞着,在我出生的那一个月尤甚,到了出生的那一天,我们的异能会流失掉一半!”他无法融入的并不是冰与火这种力量,而是神族与火族两种截然不同的血脉。神族与任何种族的异能都会产生冲突。神族是神孕育的血脉,这与其他种族在根源上有着天壤之别。血脉的冲突导致异能的冲突,而这种冲突也是无法缓解的。

摩西的瞳孔迅速黯淡下来,他放下那盏做工精细的杯子,风乾瞟了一眼,看到杯底结了一层冰花,温热的茶水早已冻成厚冰。

“你不用担心,那位火族的巫师告诉过我们,只要找到同族人,将冲突中的一种力量过渡给另一个人,就可保证一段时间内平安无事。在寻找你们之前,我和姐姐便有了准备,我将她身上的火族异能过渡到了自己身上。她会护送谣歌平安地到达穆山。但是我会因此在冲突期丧失全部异能,所以我必须留在荒城。”但是这样的方法并不能根除冲突,只能保证在这一年的冲突期内安然度过。

“你真的觉得荒城很安全吗?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封煌的下属。如果荒城有变故,你打算怎么应对?”他们在不知不觉间掉落进了一个更大的圈子,威胁来自北樾王宫与所有跟神族对立的人!

风乾摇了摇头,他们还察觉不到对方的具体计谋,故弄玄虚也好,诱敌之计也罢,他们都在被动地接受这场变故。从那个人出现的瞬间起,他已经嗅到了兵戎与的阴谋的味道。风乾感到心间一股压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有退路。跟封煌,迟早要动手的!”

封煌一定会杀了他们,所以他们也只能杀了封煌。“到时候,你就自己走吧。我帮不了你什么。”

“不!”摩西站起来,从风乾身边走过,他走向那个披着藏青斗篷的人的住处。背对着他,“如果你真的是神族人,就算是万劫不复,我也会保全你的性命”

荒城的夜里几乎没有人敢随意走动,他们耳边灌满了风沙肆虐的声音,由远及近,循环往复,像是一场盛大的祭祀。风乾心里有些烦躁,他翻过坚硬的雕刻着龙凤巨兽的石栏,大厅里少数灯盏呼应,映照出他俊逸的两旁。风乾贴在冰冷的石门上,门后的空间一片黑暗,寂静无声。

“他不在。”风乾侧过头对摩西说,“我们进去!”

摩西点了点头,伸手推开石门,吱嘎的响声尖锐刺耳。他的视线瞟过房内几盏从未燃起的灯盏,房内才有了微弱的火光。

“他一定有问题!”风乾掀开睡帘,床褥上散着数十条浸满鲜血的白缎。一股潮湿的海水味扑面而来。

“他伤的很重,而且是在戮海附近受的伤!”

“摩西,你确定……那个小镇上的人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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