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结局,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灰尘里的时候,她蓦然转身,走向了白雪皑皑的穆山,坠入了冰冷的海底。她淡然地接受了神谴,从此长眠于黑暗中,不见天日。
谣歌醒来的时候,安可端着换洗的药物走进来。她看着那张与零岸相似的脸庞,闭上眼睛。
一切都还历历在目,那个梦真实到她以为自己还身处神族墓穴中,接受着百足链穿骨的痛苦!
“怎么了?”安可察觉到谣歌异样的神情,她走到床边,轻声问。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谣歌坐在床榻上,掀开自己的衣服。安可拆开包裹好的纱布,发现伤口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层褐色的痂,她涂了些药粉,均匀地抹开。“我们一会儿要带你去见个人。他在很偏僻的地方,那里一般人进不去,有妖兽环绕着。”
谣歌点了点头。
“还有,我不敢保证那里会发生什么,如果你们出不来,我也不会耗费力气来救你们!”安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她重新把纱布包好,走时看到谣歌头上多了几簇黑发,她的脸色沉下来,直觉告诉她那不是什么好事。
镜子里照出她年轻的脸庞和银白色长发,谣歌拿起木梳慢慢整理好自己的长发,她看到耳际新添的黑发,忍不住抓住几根,低沉着脸色摇摇头。
已经来不及了,她必须立刻动手杀了封煌!
谣歌梳洗完毕的时候,另外三个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她掀开串着石雕风铃的珠帘,一阵清脆的响声打扰了正在谈话的三人,接着摩西走到她身边问:“伤怎么样了?”
“没事了。”
摩西又把目光移到她的头发上来,犹豫再三,说了句:“你的头发……”
谣歌立刻按住他的手,脸色一沉。“别说了。”
摩西只好皱着眉毛往后退了几步,低下头不看她。
“我们走吧。”安可也知道那不是正常现象。她下意识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没看到一根黑丝。
她不知道那一头白发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那些黑丝预示着什么,她想起年少时曾经有人因为她的异发把她当做恶鬼看待,那些人说她是走火入魔的异能者,或是十恶不赦的妖怪。后来安可总是避开凡人生活,她不束发,也不修剪,她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这白发像是个标志,只是她不知道所标志的是什么。
谣歌并不熟悉荒城的路径,她记忆中的荒城早就化成了一片烟灰。三万年了,荒城已经变得她完全认不出来,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安可带着他们进入了荒城的古战场,那里是大片大片的黄沙,走了很久才看到四通八达的石洞。石洞里长着很多枝条怪异的草木,它们从地底窜出来,爬满了石壁,不少藤蔓甚至刺穿了头顶的石洞,密密麻麻的小孔引来阳光照射,勉强能看清脚下的道路。安可说“别去碰那些藤条,否则立刻就会受到攻击!”
“为什么会这样?”摩西仔细打量过那些植物,这样的生长迹象在魔林很少见。像是地底下有什么东西,滋养着这些触手般的藤蔓一直生长着。
“这些藤条都是从地底钻出来的。你们应该很清楚,这黄沙底下埋葬的是什么!”风乾语速很快,他走过藤蔓的边缘,补了一句,“还有,在这里,最好别使用异能。”
“我知道了。”谣歌绕开那些草木,慢慢往前走。
四个人收起了异能,避开藤条,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摩西跟在谣歌身后,无意间瞟到那几簇黑发,叹了口气。
石洞里有很多岔路,那些入口很诡异,低下有藤条遮掩,就像张大嘴巴的野兽,它把自己伪装起来,等着猎物自己上门。风从旁边的洞口吹过来,一阵寒意。安可在前面引路,风乾走在最后,他一一看过这些石洞,似乎是比以前多出一些。
他们走了很久,洞穴内的道路狭窄崎岖,后来连草木都没有了,他们在黑暗中行走,脚下的沙尘没有边际,安可带着他们进了一个巨大的岩洞。她停下来,站在原地,对着身后的几个人摆了摆手,她说:“到了。”
她的声音在四周回荡了几圈,谣歌和摩西挤上来,和她站在一起。安可对着前方深不见底的黑暗喊了一句:“我把他们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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