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皇上面前,哪是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皇贵妃开了口,神情严肃,眼带不悦。
淑妃立刻点头称罪,却听皇后道,“淑妃说话虽不中听,但皇上,妾身以为淑妃所言也是人人都疑惑的事,既然麟王坚称是他污了秦大小姐的名声,那不如就传那朱翰乙上来说个清楚,也好堵住那悠悠众口。”话说到这儿,皇后便看向皇贵妃,“贵妃觉得,哀家这提议如何?”
请人上来对峙,是为了证明秦南音的清白,她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皇贵妃又岂能说不好?
可这提议是皇后说的,那这其中就必定有诈!
这边皇贵妃还在思量权衡,那边皇上却先开了口,“传朱翰乙来见。”
“是。”有宫人应声,秦南音下意识转头看了上官墨宸一眼,心中泛起一丝不详的预感,抬眼又看向皇后跟秦霏月,这二人脸上不约而同的都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笑意,便是让她心里那不详的预感更浓。
一炷香之后,朱翰乙被带来觐见。
一个月前的伤似乎还未好完全,此时的他走起路来姿势很是怪异。
上前,跪在秦南音身边,冲着皇上磕头行礼,“草民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就是朱翰乙?”皇上沉声发问,不怒自威。
朱翰乙低垂着脑袋,拱手回答,“是,草民正是朱翰乙。”
“好,那朕问你,一个月前,你掳走秦家大小姐之后,可做过什么?”
朱翰乙虽是低垂着脑袋,但是回答的语气却是不卑不亢,“启禀皇上,草民并非掳走秦家大小姐,而是与秦家大小姐合谋逃婚。”
只这一句话,便让满场惊讶。
秦南音猛的瞪大了双眼看向朱翰乙,“我说朱大夫,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谁跟你合谋逃婚了?!”
朱翰乙这才看向秦南音,“安儿,你别担心,我自能应付。”
“……”你应付个毛线球啊你应付!
长个嘴就乱说,分分钟掉脑袋浸猪笼的知不知道!
秦南音是彻底无语了,而此时的上官墨宸却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他此刻究竟是何心思。
上座,皇上周身的气压已然低了几分,“私奔逃婚?”
“是。”朱翰乙明明是在扯谎,却能做到对答如流,“草民与秦大小姐两情相悦,虽秦大小姐曾经失忆,但最终记起草民是谁,于是相约一起逃婚私奔,那日草民与秦大小姐逃至城外破庙之后打算休息一会儿再动身,熟知情难自禁,便逾越了。”
“逾你妹啊!”秦南音目瞪口呆的看着朱翰乙,“我去,朱翰乙,你做个大夫简直是屈才啊你,你应该改行去说书啊!”
“启禀皇上,麟王正是发现了草民与秦大小姐的关系,这才会对草民动了私刑,令草民绝了命根,还望皇上明鉴。”
朱翰乙丝毫不理会秦南音的怒骂,只一个劲的撒谎求明鉴。
看着他俯身磕头的模样,秦南音只能无语摇头。
服了,她是真的服了。
当初若是知道朱翰乙是这种人,就该让他活活被烧死才对!
这边秦南音气得说不出话来,那边秦霏月却是摆出一副吃惊的面孔开了口,“当初尚在秦府,我便觉得朱大夫您对姐姐不寻常,没想到你们竟真的是郎情妾意……”
“郎你妹,妾你妹。”秦南音立刻就飞了一记白眼过去,她到底怎么失身的,秦霏月心里没点数吗?
这上官墨宸也是,为什么说是一个月前强留她在麟王府的时候那什么了,为什么不实话实说就是秦霏月跟太子结婚前一晚那什么的!
想到这,秦南音忍不住又偷看了一眼皇上,心里也就明白了些许。
皇上生性多疑,当初赐婚之前上官墨宸都得跟她装作不认识,此刻当然不能说明两个人的关系是在皇上赐婚之前就发生了!
长叹了一口气,秦南音觉得自己这回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了。
一边有皇后跟秦霏月作祟,一边又有朱翰乙想死还要拖着她,她能怎么办?
百口莫辩好吗!
却在这时,一直一言不发的上官墨宸开了口,“既然朱大夫一口咬定你与秦大小姐有私情,那想必,对秦大小姐身上的印记,也应该是十分清楚的了?”
上官墨宸这一问,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朱翰乙,也都在等着他的回答。
而朱翰乙表情十分淡定,迎上上官墨宸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惧意,“这是自然。安儿右臂上有一朵梅色胎记,形似蝴蝶。”
话音落下,朱翰乙脸上的表情很是得意,在他看来,虽说他这次并未做出逾越之事,可是早在几个月前,他跟秦家大小姐便有过男欢女爱之事了。
对于秦大小姐身上的印记,他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
只是他从未料到,如今的秦大小姐,早已并非他所熟知的那一位。
听到他如此自信的说出这样的话来,秦南音瞬间就松了口气,反观皇后跟秦霏月却是面色难看。
刚才命人扒秦南音衣服时,他们可没有看到秦南音右臂上有什么蝴蝶胎记。
果然,就听上官墨宸冲着皇上一拱手,道,“启禀父皇,安儿右臂之上并无任何胎记,倒是腰间有一淡青色胎记,形似弯月,若父皇不信,可让宫中嬷嬷查看。”
上官墨宸既然都这么说了,皇上自然是要命人弄弄清楚的,当下就请了嬷嬷来,带了秦南音下去。
没多久,嬷嬷跟秦南音一起回来,如实禀报,“启禀皇上,秦大小姐右臂上并无梅色蝶形胎记,腰间确有一枚淡青色月型胎记。”
嬷嬷此话一出,算是让这件事真相大白。
朱翰乙却是满脸震惊,“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秦大小姐右臂上的胎记,乃是他们曾躺在一起,头枕着头的欣赏过的,他绝不可能弄错。
“大胆朱翰乙!”上座,皇后已是先行厉喝,“你竟敢当众污蔑未来的麟王妃,在圣上面前信口开河,哀家看,你当真是不想活了!”
“不可能!不可能!”朱翰乙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猛的站了起来,审视着秦南音,忽然就发现了一件事,“你,你不是安儿,你不是我的安儿!”
“我当然不是你的安儿!”秦南音也被他给气疯了,“我与你,从来就没有任何瓜葛,一个月前,你打伤了我的丫鬟,将我掳走,今日却在皇上面前冤枉我是与你私奔逃婚的,清儿脑门上的伤至今未愈,你是要我将清儿唤来与你当面对峙吗?”
“你不是我的安儿!”朱翰乙如同疯了一般冲了上来,一把拽住秦南音的双臂,“你把我的安儿藏到哪里去了,你是谁!”
“砰!”
一声猛响,朱翰乙被一掌击飞了过去,上官墨宸搂过秦南音,斜眼看着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朱翰乙,冷声哼道,“一个月前本王就该杀了你。”
“你……”朱翰乙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向秦南音,却最终一句话都未能说完整便断了气。
这宫里,大多都见识过人命,此时一众嫔妃也至多是转开了头去,不去看那血腥的场面。
有侍卫上前,将朱翰乙的尸体带了下去,秦南音被上官墨宸搂在怀里,仍是心有余悸。
她知道,上官墨宸杀了朱翰乙不是因为朱翰乙方才对她的攻击行为,而是,他认出了她不是真正的秦大小姐。
“好了好了,原本还想着找个人出来对峙,还秦大小姐一个清白,哪曾想竟弄成了这样。”皇后抬手扶了扶额。
见状,秦霏月立刻了然,“母后可是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闻言,皇上也看了过来,见皇后果真是一脸难受的模样,便道,“皇后既然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
谁知皇后却是摇了摇头,“皇上心疼臣妾,可今日这事儿,说来也都是臣妾惹出来的,臣妾有罪,甘愿受罚。”
“是秦大小姐身上没了守宫砂,与皇后娘娘有何关系,若要说起来,错的还是宸儿。”皇贵妃悠悠开口,她自然是瞧出了皇后的用意,那一番说辞,不过也是想把矛头指向上官墨宸。
与其让皇上开口,那这话倒不如还是皇贵妃自己来说。
上官墨宸闻言立刻跪地,“是儿臣的错,那晚救回秦大小姐之后,见秦大小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儿臣便未能把持住,恳请父皇责罚。”
看他这样,秦南音却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只听皇上一声冷哼,“自然是你的错,婚期将至,这么点时间你都忍不了,毁了秦家大小姐的名节!来人,带麟王下去,重打六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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