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发现乔如夏情况不对的,不是离她最近的燕元庆,而是乔如曼,怎么说也是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人,况且她没少见过乔如夏发疯的情形,自然较于旁人了解。
“抓住她!”乔如曼提高声线道。
可是,太迟了,乔如夏发作的太快,以至于燕元庆伸过手去时,只抓到了她衣袖的一角。
红缨阁三层楼高,燕元庆几人的包房在二楼正中,若是按寻常的屋子来说,两层的高度摔下去,最多断个腿什么的,不至于致命,可是醉仙琼羽是什么地方,青楼红馆,欢乐之地,为了各种极尽奢靡的演出大宴,免不了要把盘子铺大些,于是,这楼层也高出许多,这里的一层,实则不可小觑。
当乔如夏拼命挣扎时,她的身后,不过是形同虚设的木栏,而在燕元庆的视线中,她就像一只鸟儿,于那木栏外,飞下去,他也愣住了,抓着手里的一块布料,听不见别人同他说话的声音,只能看到李枫桥的嘴唇在他眼前张合。
像他们这种人,生死看的并没有那么重,特别是权力利益,三六九等。
皇公贵族,有爵位的,包括他们这种二代,哪个手里没有几条人命,只不过是多与少,知于不知的区别而已。
可是,这一次,燕元庆的心情百感交集,对方是乔家的女儿,这是其一,但这说到底不过是一场意外,而且尚有乔如曼顶包,更让他感觉到对死之畏的,乃是乔如夏。
没错,乔如夏看上去的确如旁人所说的那样,呆呆傻傻,智力方面想来也并不十分正常,有人说,若非她生于乔家,定会被家人抛弃,沦落到去大街上乞讨,以求糊口的地步,说不定,连乞讨也不会,早早的离开了人世,也是一种解脱。
可是燕元庆清楚,沦落街头有沦落街头的苦,深居大院也有深居大院的难,他第一次对别人产生一种怜惜之情,在此之前,包括他的亲人,他也从未有过这种感情,他这一生,活到现在过的太顺利了些,以至于……
乔如夏掉下围栏的那一瞬间,那张看上去没有波动的脸,在之后的很长时间内,深深的印刻在燕元庆的脑海里,午夜梦回,他常常因此而惊醒。
从这一刻,他好像…有了什么改变。
同样被改变了,或者说加深推动了乔如夏这一世悲惨命运的转折点,也是这一刻。
坠落的时候,乔如夏的面容四肢神奇的恢复了平静,她轻轻的阖上双眼,没有尖叫没有呐喊,更没有恐惧和害怕。
平静,死一般的平静。
在楼上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乔如夏摔了下去,除了不为外物所动的秦参商,其余的人不是惊慌就是失措。
“燕小四,不好,这下可怎么办。”在这丙子四少当中,李枫桥最是小心谨慎,他是小地方出身,其父因一次际遇,攀上了燕元庆的父亲,位居刑部尚书的燕濮,本是倚仗燕家的下臣,却又因一次际遇,李枫桥的姐姐被皇帝给看上,收了进宫,正所谓一人当道,鸡犬升天,李家一夜之间翻了身,虽说官职不比燕家,却足以同燕家平起平坐,其子李枫桥也同燕家小公子混迹一处。
李枫桥深知宦海沉浮,也明白其姐在后宫的步步为营,每次燕元庆他们惹事,他都能把自己给摘干净咯,也算个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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